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心,瞬间涌起。金石怕那些军士看见,急忙用手捏住嘴,死死不让自己吐出来。可是,反胃的感觉还是不断袭来,硬按着恐怕是不行了。金石从怀里掏出个平时清理口腔的薄荷药丸,塞进嘴里,用气味强行压制,似乎有些效果。他急忙把所有的薄荷药丸,一口气塞到嘴里,总算压制住了恶心。
这长刀锋利,尸体的头颅一下脱离了身子,骨碌碌地滚到一旁,那双还未闭上的眼睛,瞪着金石,似乎在抗议他的暴行。
金石假装没看见,挥着长刀,又将那两人的头颅砍下,拉着头发,一起扔到了院子里。
这时,那些看热闹的军士才回过身,各自说起话来。
就在金石回到灿荣身边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队长,是探马回来了。”金石立刻说道。
“走,迎上去。”灿荣一拉马缰绳,冲了出去。
那名探马老远便喊道:“队长,他们就在后面,马上就到。”
“穿云,发信号。”灿荣队长命令。
金石夹着马肚子。一拉马缰绳,白马高高跃起。驿馆的院里,一道火光亮起,不一会便火光冲天。
“好了该我们表演了。”灿荣队长说着,招呼所有人上马。
他、金石和铁枪假扮成云林铁卫,和十多名骑兵,在原地打了起来,边打边喊得震天响。
远处,隆隆的马蹄声传来,那巨大的威慑力,让众人心中一惊。众人依旧兵器相交,假装打得难解难分。
“队长,这个距离差不多了。”金石见已经能看清来人面目,便提醒道。
“好,动手。”灿荣向那三名穿着守备府官袍的军士点头示意,那三人也点头回应道。
灿荣、金石和铁枪向这三名军士挥刀,他们三人便从马上跌落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余的十名多名骑兵,见三名军士落马,又见申国人逼近,立刻假意败逃。他们边跑边喊:“申国人打来了,快跑啊。”
灿荣、金石和铁枪,见自家的骑兵逃跑,便故意大声呼喊着追了上去,似乎不想放跑他们。
他们追了一段,突然听见后面马蹄声紧,有人高声呼喊:“铁子,等一等。”
他们知道,铁子这是云林铁卫之间的称呼,便停下来等着。
呼喊之人,停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赵统领呢?”
“赵统领他战死了。”灿荣面露哀戚之色,指着那大火熊熊的驿馆道,那里躺着一地的尸体。
“怎么回事?”这位一看就是云林铁卫头领的人,十分惊讶地问道。
“赵统领带我们跟随到这处驿馆,赵统领说,他已经放出信鸽,会有人前来支援,我们就留在这里监视他们。本来一切好好的,半夜时,那些白泽府的人就开始收拾行囊,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赵统领就说,不能让他们跑到边军那里,不然就不好办了。他带领我们点燃了驿馆,和白泽府那些人杀在一起。没想到,白泽府那些人确实厉害,我们被杀得只剩下三人,连赵统领也牺牲了。”灿荣把事先想好的台词,声情并茂地讲述出来。
“刚才逃走那些人就是白泽府的人?里面可有一个姓任的县令?”云林铁卫头领问道。
“就是他们,还有些来护送的军队,大概有十多人。本来我们三人也是必死无疑,幸好你们赶到,吓得他们直接逃跑了。小人确实听见,他们队伍中有人在喊任县令,好像四十多岁,文官模样,应该就是您说的那个人。”灿荣也不敢说的太细,怕漏出破绽。
“好,你们三人在这等着。我去禀报。”云林铁卫头领打马转身回去,向队伍最前方一位英武之人汇报起来。
那人听完,皱起眉头。他思考片刻,便向身边两人招呼,指着远处的驿馆,让他们去查看,然后又指着云林铁卫头领,让他一同前去查看。
灿荣三人见状,立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万一被识破,立马逃跑的准备。
好在,那几人并没有查探三名假死的军士,而是查看了摆在近处的两具铁卫的尸体,便立刻回去汇报。
不一会,那云林铁卫的头领赶来,对着灿荣大声问道:“认识路吗?里面好走吗?”
灿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大声回答:“认识,我们之前,就是从这里来的。里面路很宽,能跑两排马车。”
“带路!”
灿荣三人得令,在前面带路。后面的大队人马,呼啦一下跟了上来,直接闯进鬼门关。
?
申国带队的是中郎将——张天,临行前,将军告诉他,此次潜入有两个目的,明面上是刺杀大华国的一名小县令,暗着是去后方摧毁大华国边军的粮食储备之地——邓屯。这暗线任务只有大将军和他知道,现在他带领着六百人的部队,正穿过去邓屯的必经之路,眼前的奇怪峡谷。他曾仔细研究过地图,走南边要路过一座大城,走北边要翻越高山。他的部队要想尽量隐蔽又快速地出现在邓屯附近,只有走这处峡谷。
好在前面带路的是大齐王的云林铁卫,不至于让部队在这迷宫般的峡谷里走错。
说来也巧,他们在与大齐王前来接应的云林铁卫汇合后,就收到了飞鸽传书。信上说,另一伙云林铁卫发现了任县令的行踪,就在喀斯驿馆附近的峡谷。等他带着大部队赶到驿馆时,远远地看见驿馆燃起大火,他催促部下快马加鞭赶到。结果还是晚到一步,那伙云林铁卫几乎被灭。
张天中郎将当时也是有所怀疑的。他觉得事情过于巧合,又见敌人逃窜而入的峡谷十分险峻,不敢轻易冒入。出于谨慎,他让人查验了驿馆前的尸体,直到手下人说没有问题,确实双方都有死伤,才下令部队进入峡谷。
此时,天光已经开始放亮,中郎将看着四周峭壁高耸,怪石嶙峋,顿时有些后悔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