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里并不禁止大人随意出入。官人要是喜欢,跟着轻红便是。”轻红对着芜央施礼,打开房门。她规整下发髻,又整理下衣襟,对着芜央苦笑,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段,芜央感知四下无人,便走在轻红身旁,悄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以说了,只是还需小声才行。”轻红没了刚才的唯唯诺诺,干净利索地回答道:“我们这些女子,都是族长派来伺候诸位贵客的,如果贵客不满意,我们是要受到惩罚的。”
“什么惩罚?”能让这女子如此委身受气,又不敢反抗,想来这惩罚必然是十分恐怖。
轻红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轻红不能说,官人要是说漏了嘴,轻红就死定了。不过,轻红可以告诉你,凡是从外面押送回来的女子,大部分都要受此刑罚。”
轻红是在暗示我,涂莉也会受到刑罚,怪不得涂莉让我救救她。
芜央不敢深追,又问道:“冒犯地问一句,轻红姑娘是什么妖精,你们族人都是同一种妖怪吗?”
这下,轻红却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连这都不知道,就能来这里?你是什么身份?”
“白泽府杜队的力士,怎么了?”芜央不解。
“只是个力士?连副队长都不是?”
“是啊。”
“你同行的同伴,他们没告诉你?”轻红问道。
芜央回想起来,是根国告诉他,涂莉是妖精的。芜央本来要问清楚,却被什么事情打断了。
见芜央摇头,轻红笑起来,说道:“他们没告诉官人,那奴家更不敢说了。如果大人非要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芜央着急地追问。
“官人好好享受下奴家的身子,自然就会知道了。”轻红见芜央脸红,更加肆无忌惮地调笑起来:“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有趣,做着刀口舔血的差事,这么大年纪了,连女人都没碰过?”
听她这么说,芜央倒也不再难为情,反倒笑着说道:“我之前剃着光头,女人们都以为我是和尚呢。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那刚才,我都送到你怀里了,为何一把将我推开?”这下,轻红也不一口一个奴家的自称了,直接你我相称,甚是有些泼辣。
芜央觉得这才是轻红的真面目,他又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明白刚才自己为何会被她弄得意乱情迷。这女子的眼眉像白台,嘴鼻又像涂莉。
“你倒是说话啊?”轻红不小心说得大声了些,吓得急忙以手掩口,偷偷四下张望。
“会有人跟着吗?”芜央的直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觉得她过于小心了。
“这里有白泽府的休队伪师。”轻红头也不抬的小声说道。
“什么?”这次轮到芜央大呼小叫起来。这地方怎么会有白泽府的伪师?
轻红急得直跺脚,骂道:“你个呆头鬼,小点声。你再这样,我可什么都不说了。”
芜央赶紧小声道歉,疑惑地问:“这怎么可能?白泽府的伪师为何在此?”
轻红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族里最低微的人,这些事不可能知道。而这件事,还是一个叫柱石的人告诉我的。”
队长?芜央被惊得已经快要麻木了,这里一次次刷新着他的认知。“你和他?”芜央问道。
轻红点点头,说道:“我曾经伺候过他,他很温柔,待我很好,他还说有一天会带我离开这里。当然了,我也知道那不可能,我只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偶尔幻想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和他很像。唉,你知道柱石是哪个队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芜央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却平静地说道:“哦,柱石是我们杜队的队长,他很忙,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哦,他来时,也是好多年前了。我伺候过很多人,但只能记住他和他的名字。”轻红抬头看着远方,眼中似乎充满了遐想。
“只能记住他,是什么意思?”芜央听出了话语里的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哦,没什么。我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官人,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拿吃食的地方。要不然,您在这里等我,奴家去去就回。”轻红瞬间恢复成温柔听话的样子,一口一个奴家地自称起来。
回去的路上,芜央找了机会,又向轻红问道:“那远处的白塔是什么?”
轻红摇头不语。
芜央又问:“和我一起来的女子,是不是被关押在那里?”
轻红依旧是摇头不语。
芜央猜想,要么是他的问题,轻红无法回答。要么是刚才,轻红的最后一句话,泄露了什么重要信息,吓得她不敢再说话了。她伺候过很多人,只记得队长柱石,这是什么意思?用情太深?可惜,柱石队长已经死了,要不然出去后问问柱石也好。
“我能不能去找同伴?”芜央想了想,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