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的？”奚二娘白了裴青蝉一眼，好笑道：“她岁数也不小了，又是做过女道士的，本来也——”

“二姐！”

“二妹妹。”

奚月容和奚大娘几乎是同时开口，她俩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奚大娘清了清嗓子，又看向之露白：“你二姨母她心直口快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况且她也是为了你好。”

“对的对的。”奚月容也略带歉意地朝之露白这边看了一眼。

之露白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啊，你也二十五了，再这么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奚大娘笑眯眯地看着之露白，顿了顿，又道：“你别多想啊，我也没旁的意思，就是岁臻我也要说她的，她如今身子好了，得赶紧找个人家了，这女子不比男子，年纪大了总是不好的，养在深闺的还好说，可要是那总在外头抛头露面的，那就……”

奚月容打圆场道：“两个丫头方才不是说馋我那的水晶玉露糕吗？不如咱们先去我那里用些点心、喝喝茶，庐生应该就快回来了。”

“也罢。”奚大娘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那两个呢？怎么没见她们？”

奚月容脸上一僵，挤出笑道：“好端端的，大姐姐要见她们做什么？”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要见她们？”奚大娘眼珠子滴溜一转，斥责道：“你是这个府上的夫人，你娘家姊妹来府上作客，她们在旁侍奉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话是这样说。”奚月容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她们不识礼数、言行无状，惹得咱们不高兴吗？再说外头这会下着雨，路上滑，也不方便……”

“不方便？”奚二娘忽然道：“莫不是有了身子？”

“没有的事！”奚月容立刻否认。

奚大娘重又端起茶盏，幽幽道：“既然没什么不方便的，那让人去叫她们过来吧。”

奚月容心里无奈，却也没法，只能遣了仆妇叫人去了。

李云矜自打之露白进来就一直好奇地盯着她看，趁着这会奚家三姐妹闲话着，便主动过来搭话道：“我听母亲说表姐名叫露白，却不知是哪两个字？”

裴青蝉抢先道：“我猜是白露二字倒过来。”

“哪个白露？”李云矜又问：“是‘白露未晞’？还是长着翅膀，会飞的那个？”

“自然是前者，或许——”裴青蝉看向之露白，大眼睛扑闪扑闪：“表姐的生辰就是白露那一日？”

之露白淡淡回道：“是那二字不错，但和生辰有无关系，就不清楚了。”

“咦？奇怪，表姐怎会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李云矜心直口快：“难道姨母没有告诉过表姐吗？”

之露白没有回答，主要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看向别处。

“对了，”裴青蝉岔开话题：“听说表姐先前做了女道士，不知是在哪里修行？”

“昆仑。”

“昆仑？”李云矜睁大眼睛道：“可是那话本子里说的仙山？”

“是。”之露白笑了笑。

“这世上竟真有仙山？”裴青蝉也忍不住道：“那这昆仑在什么地方？又要如何去呢？”

之露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奚大娘道：“听说如今城里的那些个龌龊处也净是取些仙名，什么水月观啊莲华居啊——”说到此处，抿了口茶，冲回头看向她的之露白笑道：“哦，我可不是在说你啊露白。”

“自然。”之露白不温不冷地笑道：“姨母说的这些地方，我也未曾听过。”

“那是最好。”奚大娘收了脸上笑意，又抿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