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弥漫上来,元赋看着镜中另一个人的脸,一种迷失的无助与迷茫将她包裹,她骤然别过头,深吸了几口气,接着站了起来。
光洁如玉的脚踩在地上,一丝凉意从下至上地传遍元赋全身。
她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让她恍若置身仙境。
玉宇琼楼,瑶台银阙,云毯铺地,繁花似锦。
这里……到底是哪?
不知龟伯此时身在何处,她的身体,此时是否也被另一个灵魂占据?还有忱允,此刻她身处他人躯体,与之相结的灵契也无法发挥作用。
太多思绪乱麻一般交缠在一起,她摇了摇头,决心将注意力集中到如今的处境中,思考下一步应当如何落子。
正当她沉吟不定之时,远处有几个人向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领头之人,大概是刚才那个自称“灵衣”的侍女,方才她说去请医师,回来时,身后却跟了不少人。
最惹眼的那位,鹅黄色衣裳轻盈飘逸,头上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她容貌清丽,眉宇间却透着不可一世的张扬与高傲。
而在这个女子身后,跟着两列三排六名侍女,更是将她身上的张扬特征展现得淋漓尽致。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灵衣远远地便注意到元赋,待走近之后,忙扶住她,担忧道:“夫人怎么出来了,外面凉,快进屋歇息吧。”
“嫂嫂,刚才我在路上碰到了灵衣,听到她说你的病情又严重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我知道嫂嫂你喜欢清净,但我也是实在担忧,不请自来,你不会怪罪蓉熏吧。”
开口说话的,自是那位鹅黄色女子,她口中虽是如此说,面上却是半分忧心也无,反而满面春风,得意与自傲之色在她面上尽显。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元赋只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后在灵衣的搀扶下回了殿中。
蓉熏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随即带领自己的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跟着进去。
元赋坐在正位的椅子上,灵衣请回来的医师上前为她诊脉。
“怎么样啊医师,嫂嫂的身体如何了?”蓉熏“哎呀”地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道,“自从嫂嫂四年前来到金池宫,这身体呀,就一年不如一年了,还不如早早离开,没准……”
说到这,灵衣正好为蓉熏端上一盏茶,茶盏与桌子碰撞的声音清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蓉熏的声音息了下去。
元赋不动声色地看了蓉熏一眼。
这蓉熏满门心思想让她离开,莫不是让她遇见了妹妹喜欢哥哥,故而嫉妒嫂嫂想将她赶出门的桥段?
“夫人昨晚还说自己头痛难忍,我观夫人面色亦是惨白,可今日,却是好了不少。”医师观完脉后,收起帕子欣喜道。
听闻此言,蓉熏的神色陡然阴沉了几分:“看来嫂嫂的身体真是康健啊,害得蓉熏白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