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他并不麻木……

他所遭遇的一切，遇见的一切，他从未麻木过。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讲述自己的过去，包括被泰比特蛇毒杀濒死的那次。

桑切斯开始思考，他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新事物了，他反复回想风颂描述的各种细节辅助思考，这使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狂欢。

“我认为是蛇毒侵蚀了它，才让你的朝晖奥秘有起效的机会。还有关于你提到的那条蛇，它好像并没有死，而且此刻就藏在你的灵魂里。”

一瞬间，风颂的眼睛收缩成尖锐的竖瞳，又快速变回正常。

但桑切斯看到了。

就像风颂刚刚落入树冠的时候，桑切斯看见他被生命树包裹躯体扭曲成S形，这并不是一个人类常用的应激蜷缩趋势。

更像是某种动物。

或许那个时刻蛇的灵魂就想夺走他的身体，但发现生命树在吞噬心脏的时候又再次躲了起来。

在这个只有时间的地方，一个肉体上承载着两个生命，是非常诡异的。

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的桑切斯能够感受到风颂身上的不和谐感。

蛇是一种很特别的生物，它的灵魂藏在眼睛里，最重要的是，一些拥有魔法能量的蛇类甚至可以通过摄取的方式，将灵魂藏在其他物种的眼睛里。

因此，在深山中求生的猎手在捕捉蛇类后会洞穿它们的眼睛，无论那只蛇看起来多么普通。

蛇的灵魂能够从眼睛开始逐渐侵蚀人类的大脑，在这个过程中学习模拟人类的生活习惯，直到不被其它人类看出异样后，占据对方的躯体。

从前没有人发现这件事，直到几百年前某场混乱的战斗中，一个人在濒死时刻，眼睛变成了竖瞳。

各大协会突然开始了自查，上报到神殿的记录里，在自查开始后突然脱离组织的有十一人。

或许可能早已不是人了。

因为那些还没有被完全占据躯体的人群中，被捕捉到蛇类灵魂气息的，有一百多人。

能够参与官方协会的人也能被称作是千里挑一的人才，而那些不在协会的人里究竟有多少人被蛇侵蚀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数字。

但这些蛇隐藏得很好，数量也不足以动摇神殿的权力，除了加入协会的人需要通过灵魂气息检查之外，神殿不再追究其它灵魂被摄取的事件。

桑切斯看向风颂，透过后者的双眼，谨慎地试探在那之后泰比特蛇的意图：“所以你现在要处理它吗？”

风颂感受到了桑切斯的意图，他找不到泰比特蛇的位置，只能寄希望于蛇来找他，“如果不处理的话，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影响，对吧？”

“不确定，但必定是风险之一。”

“所以，这条蛇必须离开我！”

在风颂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双眼再次变成尖锐的竖瞳，且没有恢复原状。

对于暴露的隐藏者而言，最好的应对方式是主动出击。

泰比特蛇开始行动，面对可能被除掉的风险，和一具没有心脏的躯体，作为一条拥有“情绪”的蛇，它清楚地明白自己该选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