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欺骗的意义在于,风颂将朝晖奥秘送进无数时间片段里,直到它逐渐停止燃烧,熄灭。
风颂也随之进入假死状态。
他的躯体失去了活动能力,僵直地立在桑切斯面前,被后者扶住。
在对视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桑切斯怎么办?
在风颂想起这件事的瞬间,他们沉到了河底。
河底是一扇巨大的门,躺在地上,无边无际。
他们被阻挡在这里。
桑切斯将风颂送给他的两滴金色珠子咽下,“这里是命运宫殿,不是我能够逃脱的地方,但我会送你走。”
没有生命能够从命运宫殿离开,除非它是新生命。
赫尔巴人供奉命运宫殿千年时光,超过三百岁之后他们对于宫殿来说就是烛火,桑切斯需要变成烛火。
神格觉醒后所产生的能量本身就是神格的一部分,拥有全新时间的生命烛火,就是新生的烛火。
门后是生的历程。
桑切斯开始燃烧。
在河底,在光芒飘浮的世界里燃烧着。
风颂想要抓住他,僵直的身体却伸不出手。
桑切斯主动握住他的手掌:“无意义的生命再漫长都是无意义的,以任何方式离开这里都是我想要的结果。”
在看见风颂能够跨越时间的时候,桑切斯想过让对方带自己离开。但他没想到,时间并不能带来生命,不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可他更不想“活在”命运宫殿里。
在拥有无尽时间的宫殿里,他被永恒地困在那段圆弧。
烛火燃烧滴落,生命树成长,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只有他不会。
生命离开他,世界也抛弃他。
不能死,也不能活。
桑切斯已经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脑子里的想法从思念伊妃变成期盼死掉。
他很想念那个奇怪的少女,虽然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时间对于他整个生命来说太过短暂,他始终担心这个毫无魔法能力的次级精灵该如何生活。
但他不愿意再回到那座宫殿。
如果伊妃愿意将骨片交给这个孩子,那他也愿意送这个孩子离开这里。
“照顾好伊妃。”
金色珠子在蓝色烛火里逐渐翻滚,时间的割裂使桑切斯的形象在蓝色烛火和白色光晕中不断变换。
他猛地撞向风颂。
准确地说,他垫着风颂撞向了那扇门。
他们穿过了那扇门,风颂眼前瞬间变成白色,一丝密密麻麻的不适感出现在胸口。
下一秒,朝晖奥秘重新流转,他拥有了一颗新的心脏。
得到身体控制权后他猛地回头,身后桑切斯变成白色的虚影。
这是一片白色的世界,脚下是洁白无瑕的“门”,空荡的世界里,无数巨大的白色羽毛托着心脏向上漂浮。
这是生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