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晋礼来势汹汹的质问，陈功霎时怔愣住了，被手铐拷住的手在桌下颤抖地蜷缩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无知！你以为自己跟随的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其实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把你当成一把用完就可以随手丢掉的杀人凶器！”叶晋礼目光带着洞悉现实残酷的寒凉，深深刺痛了陈功的心，“给钱，只是最有效的打发你离开的方式，他不过是从牙缝里剔点儿残渣剩饭给你，而不明真相的你竟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人……是我杀的，和叶总无关。”

突然，房间中一片死寂，叶晋礼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猛烈地撞击在了胸膛上。

“你说什么？”

“二少爷，你有哪个字听不懂吗？”陈功咧嘴一笑，“我说，你哥是我杀的。我没受任何人指使全是我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叶晋礼眼眶瞬间被恨意染得腥红。

“因为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富家大少爷。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就把我们这些穷人的自尊心像垃圾一样踩在脚底下……其实我最该杀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可你说有时候这命吧真是说不好，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反倒归西了……呵呵……”

……

从看守所出来时，天边暮霭沉沉，下起了凌寒的冰雨。

蓝潇潇撑着伞站在雨中忧心重重地等待着叶晋礼，冰凉的雨水在她足下噼里啪啦地碎成晶莹的冰花，仿若天空流下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叶晋礼才步履滞重地从看守所里走出来，走进寒冷雨幕中。

“晋礼！”

蓝潇潇忙跑过去为她撑起伞，当她看到他红肿而空洞的双眸时，心霎时便痛得像被撕裂了一样。

“你……哭了？”

“如果……陈功认罪，是他杀死的大哥与别人无关的话……我是不是就治不了叶耀明的罪了？”

叶晋礼筋疲力尽地靠在她身上，雨水与他脸颊旁的泪水交融，那味道是令人窒息的苦涩。

“没事的晋礼，你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叶耀明他绝对逃不掉的！”蓝潇潇紧紧拥着他散发着寒气的身体心疼不已，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时间不多了……”叶晋礼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能放弃，只要还有时间，哪怕只剩下一分钟，我们都不该放弃！”蓝潇潇目光如炬，坚定不移，“现在认命，我们所有的辛苦就都白费了！你不坚持，就没有人再能为大少爷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