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任务暂时完成,接下来就是清洁部队对感染者尸体进行焚烧处理。
赵长明对我们所有人身体脆弱部位进行检查。
因为身穿防护服不利于战斗,而且目前可以确定空气很难传播病毒,所以我们都是轻装上阵。
只对身体各部位进行简单防护,比如佩戴防弹头盔,口罩和护目镜,以及护腕和手套等。
确认没有被抓伤和咬伤,才能归队。
如果身上有意外伤口,必须立即消毒包扎,并与队员保持距离,如果丧尸化立刻枪决。
“老万……”
一旁的另一个小队,一名队员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上。
那是刚刚支援二楼的第八小队。
“老万被抓伤了……是脖子。”
其他所有人都默默低着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万。
“万哥”,说话的人正是第八小队队长汪鹏,“还记得入队时的宣誓词吧。”
“记……记得……”
老万手捂着脖子,满眼恐惧地看着汪鹏,眼角的泪水和汗水掺杂在一起。
“到那边去”,汪鹏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又塞到老万嘴里,指了指我们身后那一堆感染者还未焚烧完的尸体,“待会好清理。”
“汪队!”
老万哭泣着站了起来,卸下枪和子弹,摇摇晃晃地走到尸体前。
“我杀了18个丧尸!”
老万哭着说道。
吸完最后一口烟,老万缓缓闭上眼睛。
砰!
汪鹏掏出手枪,打穿了老万的脑袋。
老万僵直地向后倒去,刚好躺在燃烧的尸体上。
汪鹏向老万标准地敬了个礼,其他人也纷纷敬礼。
晚上,我们留在清理过的大楼里驻扎。
后面到来的部队并不能歇息,他们还要将清理过的区域继续消毒,并且划分生物隔离带,设置路障等。
因为城区布局复杂,他们还得在合适地方布置报警器,今晚有的他们忙活了。
赵长明是最早一批来到静江市的军人,最初在静江市北部几个城区负责交通管制,那会感染者数量并不多。
所有的行动都只是遵循国家要求,居民居家隔离,感染病例送往隔离点。
由于警察早期将一些病例送往医院救治,大量医护人员被感染,导致各大医院当晚就完全失控。
直到军队过来控制局面,才将感染者抓捕集中隔离。
那时候国家对于病毒仍然没有足够的认识,对于感染者仍然看作是病例,认为他们的行为并非恶意犯罪,属于患有精神疾病,因此也没有当场击杀的意识。
静江北部早期情况控制得很好,负责区域内每天的感染病例只有两位数。
但南部诸多城区因为各种原因,局面十分混乱,且人口密集度又高,现有兵力根本控制不住,后来国家又加派兵力,但依然杯水车薪。
混乱导致物流中断,物资供应跟不上,民众情绪不稳定,人心惶惶。
而老城区的爆发更是如同核弹爆炸一般,其影响力也扩散到周边地区。
赵长明也是这个时候,被调派到了老城区南部地区,控制躁动不安的居民。
越来越多的居民不再遵守交通管制和居家隔离要求,因为他们很久没有食物供应了。大多数小区的食物分配是由军队分配到居委会,和基层官员,他们负责二次分配。
部队没有足够人力做这些事,也不清楚小区的布局。
但只要出现感染者,大多数人都是选择自保,冒死继续出门分配物资的人很少。由此附近的很多居民日常生活都受到了影响。
当时国家出动了10万现役部队,发现兵力不足,又追加了20万。但后续形势并未如大众预料一般,反而继续失控,部队人数又追加到了50万。
50万管理2300万人,赵长明一直认为这就是感染控制失败的原因。
这次与其它看不见摸不着的疫情不同,它在明面上告诉你,碰了就会死,死亡率百分百。它会让所有亲朋好友变成全员恶人。
因此,所有人面对病毒感染的态度也是极度恐慌。
老城区失控后,国家也下决心采取雷霆手段,并且立法宣布丧尸化的人不再受法律保护,被感染人员拒不配合将按危害公共安全罪抓捕。
但这一法律颁布的负面影响,则是静江市所有人都对彼此充满了不信任,包括部队。物资供应难,没有救治方案,要么被感染,要么被饿死。大多数人选择了把命捏在自己手里。
邻里间自相残杀,抢夺物资。
见惯了感染者杀人的血腥场面,原来本分老实的普通人,杀起人来也是波澜不惊。
直到电力系统的逐步失控,让整个静江市整体逐步向好的趋势瞬间逆转。
静江北部城市一夜之间沦陷大半。
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说清楚发电厂忽然失控的原因。
按理来说,电力供应是一座城市运转的核心。
赵长明并没有提到电力系统崩溃的原因,或许他也不知道,或许是机密。
后来,静江市各大城区相继沦陷,多数部队防控任务失败,退回后方驻守缓冲区。
国家也因此改变战略,由防控转为撤离。
这意味着全面放弃静江市,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赵长明常常感慨,当了快5年的兵,没想到参加的第一场实战竟然是枪口指向曾经的同胞。
其他人经历大多类似。
6号,徐湘,原本是个屠夫,在菜市场卖猪肉,病毒爆发后,提着杀猪刀一路砍杀到撤离点,居然毫发无伤,也确实是天选之人。
徐湘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但壮硕的身形看上去就不好惹,枪拿在手里就好像没有后坐力一般。
唯一的缺点是跑两步就会喘,有时候总是跟不上小队步伐。
除了徐湘,我是唯二安排进来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