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把照片放回了信封，他想着昂热说的话，默默地把信封塞进枕头底下。

管他呢，路明非躺在枕头上，骨折让他只能平躺着睡。这对于喜欢侧身的同时还搂着一个抱枕睡觉的路明非来说很是煎熬。他在床上扭了扭屁股，但还是没能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算了，就这样吧。无论是睡姿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压力，挺挺就过去了。路明非安慰着自己。

睡觉！

……

“我去看过那孩子了，很难想象一个这样怯懦的男孩和神战斗的画面。”

“哦？我的学生里什么时候有这样厉害的选手了。”昂热轻轻地摇着高脚杯，办公桌上摆着那瓶90年的玛歌。

“您是一个伟大的教育家，但同时您也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屠龙者。”坐在昂热对面的人说道，“驱虎吞狼这种事情放在您身上我一点也不稀奇。”

“证据呢？你们这些阴谋论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昂热抿了一口酒，“还有，下回见我的时候能不能不穿这种奇怪的衣服，我不是副校长，我对中年妇女的护士套装没有兴趣。”

椅子上的女人笑了，她摘下护士帽，解开了扎在一起的头发。随着女人的动作，她的气质也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毫无特点的中年护士，她现在是一位掌控无数人命的黑道家长。

樱井七海冲着昂热微微鞠躬致歉：“让您见笑了校长。”

“你们日本人是不是无时无刻不在道歉啊？”昂热扶着额头，“来学院的第一件事不是通知我，而是先打听路明非的事，知道他住院后甚至还扮成护士去见他，而且还故意扮的这么丑！”

樱井七海没有理会昂热的挖苦，她直视着昂热的眼睛，“路明非杀死了神。”

“他杀死了赫尔佐格，蛇岐八家要念他的恩。”

“首先我不得不阐述一个事实，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路明非杀死了赫尔佐格。”昂热打断了樱井七海的话，“其次，赫尔佐格是死在加图索家的天基动能武器的手里，你们不是应该念庞贝的恩吗”

“我不是来和你谈证据讲道理的。”樱井七海突然变得强势起来，“你已经活了130多年了校长，和你比起来我们都像是不经世事的孩子。”

“你把不想让孩子看见的东西放在高大的冰箱上，久而久之连你自己都忘记了。”樱井七海轻声地说，“但是你忘了孩子有一天也会长大，他们会长得和你一样高。”

“那些被你藏在冰箱上面的东西早晚会被孩子们发现，到时候你又该如何面对孩子的质问呢？”

“放心，不会有这样一天的，至少对蛇岐八家来说不会。”昂热毫不在意樱井七海的话，“你们永远也不会长得和我一样高，更别提发现冰箱上的秘密了。”

“还有，如果你真的认为是路明非击杀了赫尔佐格，为什么不当面问一问呢？”昂热饶有兴趣地看着樱井七海，“也许他会承认呢。”

“他不会承认的。”樱井七海直截了当地说，“他是一个孤独又敏感的人，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怪物的。”

“看来你是认定路明非杀了赫尔佐格？你们日本人都是偏执狂。”昂热撇撇嘴，“你来这，不会只是想看一眼路明非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樱井七海又重新用回了敬语，“赫尔佐格的龙骨已经成功打捞，或许我们应该讨论一下遗产的分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