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声音之中是真的懊悔,祁倾寒不由的回眸。“哪里是小侯爷的错?是家妹自己不小心,也怪……怪我不曾拉住她。”
她的声音有些黯然。
顾远皱眉,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她的声音开口。“今日多谢小侯爷相救了,侯爷可是有受伤?”她问道。
回想两人落地的姿势,顾远想必是怕自己受伤,才将自己整个人都搂在怀中,那样的话,他自己倒是可能因为角度有些擦伤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祁玉容的身上。
他又若无其事,才无人注意。
“我无事。”顾远笑笑,叹息着开口,“倒是我要感谢姑娘才是。”
若不是祁倾寒的话,他此时才是最不知该如何收场的那个。
祁倾寒闻言倒是随意的笑笑,她既然是已经知道了会发生的事情,又怎会不去刻意的避免呢?
前世的她虽说是不擅长医毒,但到底还是做的暗杀的行业,一些浅显的药理还是懂得的。
这祁玉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傅嫡女,下的药想必也就是那寻常的市井之上可以买到的药物,相对来说也比较好解一些,她不过是在临行之前将那日在药铺买的药材利用一番。
给此时已是被下药的顾远服下,索性这位小侯爷也是个通透之人,瞬间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在紧急的情况下演了一场戏,才堪堪的蒙混过去。
不过……
“我也不过是在自救罢了。”她苦笑,此事若是真的如前一次那般的让祁玉容得逞的话,她祁倾寒的名声又不知要怎样的被人败坏了。
顾远闻言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了些深思,“姑娘可是曾得罪过什么人?”
“这话,我倒是要问公子了。”祁倾寒轻笑,他得罪了什么人,她的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说起来这祁玉容与顾远之间的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盛云京中,贵族千金云集,安定候劳苦功高,又与皇帝关系要好,这唯一的遗孤他自然也是好多家照看一些的,此时的顾远已经加冠,婚事自然就是重中之重。
好巧不巧,太傅祁成为人忠厚老实,注重传统礼节,在朝中也一向是口碑良好,受人尊敬,正妻姜氏出身名门,尚未出闺门之时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
姜氏知书达理,为人温和,两人教导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差的,此时又是正值婚嫁之年,自然就是让皇上动了心思,主动的想要撮合两人。
要是寻常人家,有皇帝主婚,说不准也是一桩美事儿。
只是可惜了这太傅府的二小姐,偏偏就是看不上此时正受宠的顾远,也不知是何时看上了那南宫信。
如此一来,自从知晓了这皇帝的心思之后,就想尽办法抗拒旨意。
说起来这皇上也不是不讲理之人,顾远寻常不喜出门,心性淡薄,久而久之就有了个体弱多病的名声在外,他对于此时不吭声,让那祁玉容误以为他默认此事,于是更是恼怒。
此时所知道的人不多,就是祁倾寒自己都是在前世调查这侯府与别人的联系的时候才知晓的,这桩婚事自然是并未成功的,也并未有什么风声传出。
只是现在看来这位小侯爷也当真是倒霉,遇上的偏偏就是个以不讲理著称的祁玉容,她一门心思就觉得顾远心思叵测,将自己以为成是个人人都想要的香饽饽,在人不知道的时候,就记恨了上他。
她的心中叹息,一边的顾远也确实是一脸纳闷儿,他不喜那些纷争,一向都是闭门不出,虽说是圣恩龙宠仅次于那二皇子,也是心性淡薄,着实是想不出来自己曾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件事情,我会好生调查一番的。”他凝神苦想半天,终是一点的印象都不曾回忆起来,也只好是郑重的向着祁倾寒说着。
后者转身冲着他勾唇,“这京中人心叵测,小侯爷不长出门,也是要多家小心为好。”她的眼中闪过了些复杂的情绪。
前世自己助纣为虐,满心之中全部都是那南宫信的花言巧语,为了他手上也不知是沾染了多少的鲜血,此时见到她曾经亲人见到死去,甚至是亲手让其送命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说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件事情说起来着实是太过玄幻,她的身边又没有可靠之人,只好自己将此事压在心底,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醒这些本就是无辜之人多家上心,莫要重蹈覆辙。
顾远听了她的话有片刻的微怔,似乎是并未想到祁倾寒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抿唇一笑,“谢过姑娘提醒。”
“天色不早了,夜晚寒凉,小侯爷还是尽早回房比较好,臣女先行离开了。”祁倾寒提醒过后,有些话不必多说,聪明人自会理解其中的意思。
“姑娘慢走。”顾远点头示意,目送她的身影离开。
收回自己的目光之时,却是深沉了些许,这京中危机,他所感受到的可是不比任何人少上半分,即便是竭力避免,依旧是难以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