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红木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座上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人。

除了殷山外，另外三人便是黄伯与他的小孙女虎妞，以及满脸横肉的大厨老朱。

兴许是觉得时间等的有些久，殷山轻轻敲了下桌子，“老黄，你再去问问锦儿，看看好了没。”

“好嘞。”

黄伯摸了下虎妞脑袋，“爷爷出去会儿，虎妞你先跟朱叔叔玩。”

说着，就将虎妞塞到一旁的老朱身上。

虎妞咿咿呀呀的，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抓起老朱的络腮胡玩了起来。老朱凶恨的面孔，露出一脸和善笑容，配合着与小虎妞玩闹。

虽然这一切殷山看不见了，但他原本严肃的面容，也难得舒缓不少。

然而黄伯还未走到门口，厅堂外便传来了急促欢快的叫喊声。

“来啦来啦，小姐来啦！”

身着淡绿长裙的锦儿，迈着急促步子进来。

就在她走进下一刻，一位容颜娇美的女子，身着细腻丝绸制成的轻盈长裙，裙摆绣着淡雅的牡丹，宛如初绽的花瓣。

她的发髻高挽，簪着金丝细巧的步摇，随着她轻移的莲步轻轻摇曳。

双眸如同秋水般清澈，唇色如樱花般娇艳，肤若凝脂，透露出大凉女子的柔美与温婉。女子步入其间，微笑着向殷山行礼问安，动作优雅而从容，“爹，我来啦。”

“呀呀呀……仙……女，仙女姐姐抱。”虎妞扭动着身子，想要从老朱身上挣脱。

“虎妞真乖，来，红包。祝咱们小虎妞平平安安。”殷瑶笑着掏出一个彩色小荷包塞给了她，随之一把抱起虎妞坐下。

看着殷瑶今日打扮，黄伯跟着赞许道，“要是小姐不整日穿狴犴服，而是换上如今这身，估摸着要来咱们府上求亲的媒婆，能把门坎踩烂。”

“哼，黄伯说的不对。”

锦儿一边为几人盛汤，一边反驳道，“就凭小姐的相貌，穿什么衣衫，追的人都海了去咯，是吧，小姐。”

“哎哟！”

“是你个头，你个小丫头尽在那胡说八道。”

殷瑶接过盛好的汤碗，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笑骂道，“那些只晓得看人皮囊的庸俗之辈，我才看不上呢。就算嫁人，我也要找像父亲这般的大英雄。”

“哈哈，我看你是想让爹，一辈子见不着你成家。”

殷山听闻，爽朗的笑出了声，然而笑声并未持续太久。

他空洞地双目凝视着面前的酒杯，杯中的酒液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暗淡的金光。

殷山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面容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不少，“如果你娘能看见如今的你……哎。”

屋外的风，不时将窗户吹得啪啪作响，伴随着远处零星的爆竹声，显得格外的凄凉。

气氛沉重得几乎可以用刀切割，每个人的呼吸都仿佛带着叹息。

众人之间的对话少之又少，只有时不时传来的碗筷碰撞声，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

直到将碗中饭菜吃完，殷瑶挤出一抹笑意，抚摸着殷山苍老许久的手，“别再想了爹，真不怪你。”

“是爹坏了气氛，都是一家人，来来来，小朱，咱们继续喝。”

殷山勉强笑了笑，然后拿起酒杯，抓住一旁老朱的手。

见二人喝起酒，殷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座位，独自一人走向门边，依靠着望着那漆黑的夜色，眼眶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众人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老爷，老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