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杨凌的生物钟还在高中阶段，又或许山里习惯了早起。

不到六点，杨凌就瞪眼躺在床上，潮湿的朽木气息从床底传来，让他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杨凌从床上翻身起来，老旧的梨花木床发出一阵咯吱乱响。

林青青奶奶所住的地方算是整个寨子地势最高位置，走出屋子，目光所及，家家户户烟囱上升起的袅袅炊烟都尽收眼底。

杨凌大口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口气，伸了个懒腰，早起的倦怠被一扫而空。

“你们山外的伢子也起的这么早的吗？”出来倒洗脸水的三姑看见站在门口的杨凌，微笑问道。

“三姑好。”杨凌同样微笑问好。

“吃早饭还有一段时间，伢子先等等哈。”

“不着急三姑，我先去跑个步。”

每天早起三公里已经成为了杨凌的习惯，不过他一般都是围着家门口那条小河跑，这还是第一次在山里跑步，由于对地形不熟，所以也就尽量不离寨子太远。

山里的太阳升起会略微晚一些，早上空气清新无比，饱含富氧分子的空气钻入杨凌的鼻孔，只感觉自己每个细胞都在写着舒畅二字。

“三表公早呀。”杨凌跑上一个山坡，正看见背着一个竹笼在打猪草的三表公。

三表公抬头，正看见站在山坡上原地踏步的杨凌，他努力想回忆起杨凌的名字，但没能成功，只能简单的嗯了一声。

“三表公这是在干嘛呢？”

“打猪草，好回去给我家猪仔吃。”

三表公手里的镰刀卡在一条藤蔓里，他扯了两下，硬是没能拉出来。

杨凌在山坡上正巧看到，便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要不我来帮您一把吧。”

“你们山外的伢子不行的，别把你那衣服弄脏了。”

三表公想要阻止，却被杨凌接过他手里的镰刀，

“没事的，小时候我还跟着外公去割过芦蒿，那玩意比这还难处理。”

说着，杨凌握着刀把的手腕一伸一缩抖了两下，还真把镰刀从藤蔓里取了出来。

“嘿，你这伢子行。”

“三表公你去旁边抽支烟，我来帮你割剩下的猪草吧。”

杨凌把旁边装了一半的竹笼直接拖过来，俯身就去割剩下的猪草，三表公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他那寡言少语的神态，都让杨凌想起了自己的外公，他还是很怀念小时候一个和外公出去割野草的日子的。

三表公想要阻止，但看着杨凌麻利和热情的动作，他便也放弃了。找到一个半山坡，他靠了上去，从腰间取出自己的烟斗。

先是把昨天抽完的烟灰敲出，然后重新塞满烟叶，点燃后，三表公依在坡地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三叔，今天你家小三子怎么愿意陪你出来打猪草了？”

从上坡上走过一个背着锄头刚才田间回来的中年男人，他看见老头舒坦的躺在地上抽烟，便过来打招呼。

“不是我孙子，是林家那个细妹子的同学，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