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石屋之内。
陆由四人在火光映照下看完了信件,信件极短,只有寥寥几行字。读来像一封情书又像一封诀别书。
遥缨问道:“这里面写的使命是什么意思?这究竟是人写的,还是石精写的?你们……”她话说到一半发现三人已各自散开,陆云继续凿墙。秋雨此时也习惯了黑暗环境,毕竟有人陪伴,和自己单独被关禁闭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她与陆由索性坐在一起修炼起来。
遥缨长叹一声,索性将信件折叠好放入衣襟,只能等出去之后再找人询问信件的信息了,她闲来无事,便来到陆云身旁,与他说话解闷,陆云干劲更足,此时的洞口已经可以塞入一只拳头,进度显着。
陆由修炼累了就倒头休息,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不知时间。
此时门口传来杂乱脚步声,陆由警戒起来贴在门口聆听,声音由远及近,随后又逐渐远去,看来并不是找他们的。
不停地有声音来回走动,陆由心中疑惑,王宫内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忽地一个声音在门口停下,随后机关铰链之声传来,陆由所靠石门竟然再度打开,阳光射进来瞬间照亮了整间石室。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愣在原地。遥缨风刃在手向着门口,随时准备丢出。
门口探进一颗石头脑袋,几人虽只见过一面,但那石头脑袋立马就认出了陆由众人。
“陆云大侠还有各位,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赶紧跟我走,离开王宫。”
“你是?花岗?”陆云曾和他大打出手,对他印象更深。
“正是,正是。咱们边走边说可好,虽然现在王宫乱作一团,但是被人发现了还是会很麻烦。”
四人迅速离开石室,花岗重新关上石室大门,他熟悉路线,领头在先,陆由四人紧随其后。
遥缨跟着边走边问:“王宫内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黯魇城的人杀进来抢石头了?”
花岗摇摇石头脑袋:“那倒没有,不过黯魇城的人在工坊内挟持了许多工匠,石棠娘娘带着卫兵们过去了。”
“什么?”两兄弟同时惊呼出声,陆云恨的咬牙切齿:“这帮黯魇狗贼,他们果然是要杀光裁石族所有工匠才罢休啊。”
花岗说道:“你们要出城的话,我就送你们从东边出城,西门也已经被黯魇城攻占了。”
“这种情况我们怎么能离开,更何况我们的两个伙伴还在城中。花岗,你尽管带我们去工坊就行。”
花岗脸上都是敬仰崇拜之色:“大理大哥没说错,你们年纪轻轻就有大侠风范,将来必是能震动蜃星的大人物。”
陆由心中担心花岗,便出口发问:“花岗,你救我们出来真的没问题吗?事后若是被问责怎么办?”
花岗嘿嘿一笑:“我一介顽石,活着只是吃喝看门,死了最多变回原样。你们可是展翅的鸿鹄,腾飞的巨龙,我能帮到你们也算不枉此生了。”
“要不,此间事结束之后,你和大理都随我们回去天曜城吧。总好过责罚。”
“陆由大侠不必再说了,我们自有办法。”不等陆由继续说话,花岗对着众人说道:“工坊就在前面。”
陆由四人抬头看去,眼前双方人马已经乱战在一起,地上尽是尸体与断肢,血液汇成细流在土地上流淌,血腥味弥漫在整片区域之内。
陆云一眼就看见了升鸣的身影,他手上捏着闪电鞭,鞭影甩过就有人焦黑倒地。同为夏姑属下的另外两人也身手了得,一个火焰腾飞,一个风力肆虐,身边已积累了数十具的卫兵尸体。
陆云看到如此惨状举起赤焚就要冲锋,他迈了半步好似回忆起什么事情,转头看到遥缨。
遥缨看到陆云回头,自然是在问询自己的意思。她看着眼前场景,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三年的那个清晨。
平日温柔体贴的师姐,此刻眼神却饱含杀意:“陆云,杀了他们,一个也别放过。”
陆云得到许可重重点头,身上怒气随着火焰燃烧的热气一齐爆发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声音盖过喊杀声传遍整个战场。
“石棠,我知道你肯定在这,你不要这些工匠的命了吗?”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条状物体在空中划出轨迹正落在工坊门口处。
手臂!整整一节手臂从肩膀处齐齐砍下扔出,鲜血仍在从切口处流出,手指竟然还在弯曲挣扎。
现场的王宫卫兵们都停止了动作,黯魇城士兵也跟着停止攻击,全场都在等着石棠娘娘的回应。
好安静,噪杂战场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石棠娘娘久久没有发声。王宫卫兵们逐渐不安起来,此时此刻急需一个声音打破平静,给予回应。
谁敢横刀立马?正是我,陆由是也。
“你这死人妖,如此阴狠毒辣。天曜104小队在此,今天必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这声音如平地惊雷,在战场中心炸开,所有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那里站着两男两女,男的高大俊朗,一身正气;女的美丽动人,眉间英气不输男子。声音正是出自其中一名青年。
“是你们?”声音从两方阵营中传来,石棠娘娘与夏姑同时惊讶出声。
石棠娘娘还未表态,夏姑那里已经愤怒到极点,“死人妖”正是他忌讳所在,如今陆由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喊出来,他颜面尽失。不将眼前青年千刀万剐,还怎么在黯魇城立足?
“升鸣,苟炯,钢岚。抓那小子来见我。记住!要活的!”
三人无视周围王宫卫兵,径直来到陆由四人身边。升鸣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子们,又见面了。上次问你要只手不给,今天直接来要你命了。”
陆由毫无惧色向前一步:“上次我不放你走你已经没命了,怎敢又来自取其辱。”升鸣脸色一白,上次确实是他仓皇逃走,陆由这么一说他无从反驳,只能暂时闭口不言,口舌上先输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