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浮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像是抱着爹妈的残肢断臂，茫然站立的小男孩。

金发碧眼，缺爱脸，瘪着嘴。

一看就是大聪明，很好糊弄。

就你了。

……

神·九头蛇·盾局，浮空母舰。

“嘟嘟嘟——”

从憎恶发癫开始，独眼卤蛋的电话几乎就要被打爆了。

全是来骂他的。

他气得脸都黑了。

不断的“妈惹法克”，气急败坏，反复掏出BB机摩挲，纠结要不要摇人。

没办法。

这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皮姆博士发癫，杀光了初代复仇者，导致复仇者项目被叫停，档案封存。

也让他人手短缺。

再是托尼·屎大颗放着好好的亿万富翁、花花公子不当，套个铁皮，变成了钢铁侠。然后因为短命，又开始花天酒地、放纵自己，胡作非为。

再是二战时的米国队长，居然被挖了出来。

还挖出来两个！

一个叫史蒂夫·罗杰斯，一个叫嗦脚boy。

这不对劲，很踏妈惹法克的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变化产生了。

类似世界融合。

而他无能为力。

别说上面这一系列的问题，单单眼前，在母舰卫星直播下，横行无忌的憎恶。

卤蛋都对付不了。

只能装死。

“弗瑞指挥官，总统来电！”

但总有人是他规避不了的。

“你好，总统先生。”

“弗瑞指挥官，你应该已经看到纽约市的情况了吧？”

“是的。”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神盾局会继续安排特工去对付憎恶，以及安排救援，必要时……”

“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所以？”

“总统府的计划是，你假装对抗过就行，摆拍要帅，声音要大，然后在媒体上卖卖惨，要让民众迁怒军阀，憎恨对立的党派，不要影响我这一届的选票。明白了吗？”

“那救援呢？”

“救援是超级英雄才会做的事情，米利坚的超级英雄还不够多吗？这并不是总统府要考虑的，我们没有这个义务。”

似乎是怕弗瑞听不懂，总统又补充了一句：“可能这就是人生吧，人都要死的。”

“弗瑞、弗瑞？”

总统在叫唤。

但卤蛋并没有回应，不是他不想进步，而是此时此刻，呈现在直播画面里的内容，实在惊人！

……

不止卤蛋看到了，全世界都看到了，全程在直升机上航拍的新闻记者，定格了注定震憾这个星球的一幕。

轰！轰！轰！

发癫的憎恶，无限猖狂，将一栋大厦掰开，当成大棒乱砸，街道千疮百孔，人们支离破碎。

尖叫、哀嚎，仿佛地狱绘图，逐渐逼近一个呆滞的小男孩。

他好像完全被吓懵了，一动不动。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碾碎。

这时。

一袭黑色的风衣，卷成了黑袍，跑了过来。

夜晚本就昏黑。

到处灰蒙蒙的迷雾、鲜血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来，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他跑得很吃力，喘气很急。

“赶上了！”

官浮云跑到了小男孩面前，面对着他，把他抱着。

然后。

背对众人，背对憎恶巨人，以单薄的身躯，抵挡住了所有的鲜血、尖叫。

憎恶冲撞、咆哮……衣裳破碎，粘稠的血也沾了上来，这一切都让官浮云不适。

而在众人眼中，让街道破碎、让大厦分崩，那不可一世的丑陋恶魔，以及它脚下鲜血铺就的鲜红地毯。

在这一刻有了终点。

鲜红破碎，仿佛化作碎屑般的赤红光点，纷纷扬扬。

憎恶巨人侧翻。

官浮云身躯轻微的颤抖，也在摇晃，像是随时会倒下，但就是不倒下。

他挺拔的脊梁，只为拥抱而弯曲。

一束路灯的灯光洒落，照亮了他欣喜的面庞，也照亮了男孩的愕然。

即便是在最深的实验室里，在最妄想的梦里。

男孩也从未想过，会有人笑着朝他而来，会有人不顾生死，给他一个拥抱。

这让他阴暗、扭曲的心理，得到了一种莫大的、难以逾越的震憾与满足。

“你好，男孩。”官浮云道，“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你从哪儿来？”

“我不知道，我前一秒还在实验室，突然就到了这里，像做梦一样。”

“你要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我无处可去……”

“那你愿意成为我的儿子吗？”

“爹！”

？

这么自来熟的？

官浮云都愕然了一下，这小比崽子……

真好哄。

官浮云微笑：“呃，你可以叫我教父，或者养父。”

“爹！！！”

“好吧，你开心就好。你叫什么名字？”

“爹，你问的是我的人名，还是我的产品名？”

“什么意思？”

“我的人名是约翰，这是那些用我做实验，把我丢进高温熔炉里的科学家起的。我的产品名是祖国人，是公司起的，未来要出售盈利的。”

官浮云：“草（一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