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已经整整四个月过去，可车夫还是没有回来，管家夏欢彻底坐不住了。

当时时间紧迫，他既要操心夏凉枫会不会反悔，又要小心提防丞相府的追兵，竟也忘记多问一句白清雪要去哪里。

但皇都位于整个国家的正中，不管她去了哪里，已经过了四个月，车夫也该回来了。

除非......

可眼下，据可靠消息称，北地异动更甚了。

此前寿王也趁机离了皇都，回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监视不到，本就可能成心腹之患。

古语道，欲攘外，必先安内。

可若是内外勾结......

这几日，为着这内外忧患，王爷基本都没合过眼，若是现在又得知白小姐或有闪失......

他只觉得自己骨头缝里吹过一阵寒风，鸡皮疙瘩瞬间爬了一身。

“夏欢！”

忽听见有人厉声喊自己，夏欢赶紧抬起头，原来是夏凉枫找来了。

“王爷。”

“我喊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夏凉枫问。

“没什么......”夏欢不自然地笑了笑。

他这一丝异样，自然没能逃过夏凉枫的眼睛。

“欢叔，可是清雪出了什么事？”夏凉枫皱眉问道。

夏欢应声跪在了地上。

“在下办事不力，负责送白小姐的车夫，到今日也没有回来！请殿下降罪！”

一听这话，夏凉枫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晕眩，身子一软，急忙撤了一步方才站稳。

见王爷迟迟没有开口。

夏欢小心抬起头，虽然看不到夏凉枫的脸，但他藏在袖中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不消想，也知道他现在定是惨白僵硬的表情。

他自知铸了大错，赶紧低下头，等候发落。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从外来赶进来。

“王爷！宫里的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有急事找您。”

夏凉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知道了。”

......

有些昏暗的寝殿，空气中飘散着厚重的香料味道，用以掩盖药味和那自老人、外加久病之人身上传来的那股臭味。

夏凉枫快步走到卧榻之前，行礼道：“父皇唤我，是为何事？”

“朕听闻，北地将有大战？”

“是。”

“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可还在皇都？”

“夏凉榉他几个月之前，便奉旨去了北地视察......”

“朕记得，那道旨，是朕下给你的。”重重帷幕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就说你怎么迟迟不去......朕是病了，但还没老糊涂，你是未来的帝王，儿女情长，如何要得？”

夏凉枫不说话。

若是他当时奉旨走了，只怕那天在沈家，清雪她会受到更大的侮辱。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但他不后悔。

就算要治罪，他也无话可说，只求......

“事已至此，你就亲自去北地一趟，代天巡牧。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出乎他意料的，老皇帝并未责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