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岭死人了。
今日早上,在江边打鱼起早贪黑谋生的陈三,突然看到水流不对。
这里面有大东西!
凭着江边过活多年的经验,他断定这水下的东西不小,似乎是卡在了网中,自己单独下去捞的话会有些吃力。但这月份天渐渐冷了,水边有些凉,大家伙都贪睡,只他一人来得偏早,他叫不上旁的人。
不过这也正好,这份便宜都给他独占了,不下去捞才是大傻子。
他喜滋滋地脱了鞋袜,卷起裤管衣袖,拿着网子就踩着石头就小心翼翼地迈下去,想着若是网到了条大鱼,那可不得了,卖给酒楼饭馆能得好多银钱,再不济宰杀成几份,分了卖给街坊百姓,也有挣头,一家三口今年横竖都能过个富余年。
陈三越想越得意,他先用手探了下去。
他摸到了一只人手,他还没想反应过来那是只手,便先拉了出来。
陈三突然觉着自己的身子僵住了,继而全身发冷,比这江水都凉,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连滚带爬翻上岸的,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沾了淤泥的双脚就这么踏上冰冷的路面一路飞奔逃窜,也一路伴着他嘶哑的沿途哭喊嚎叫“死人啦!死人啦”。
余若鲤和苍许刚下了码头,还没开口问落羽岭如何走,就听到两个渔人卧在江边那些用稻草和芦苇搭起来的避雨篷里,嘴里叼着根稻草闲聊天,二人此时讲的正是落羽岭。
“要我说,那地方出事儿以后,都没什么人敢去了,不然咱哥两个去捡个漏,看看能不能捞点鱼上来?”
“你疯啦?不止那江边,整个落羽岭都安静好一阵子了,大家晚上都关了门,谁还敢去那个地方!”
“就你怕!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宁可做饱死鬼也不做饿死鬼!”
余若鲤和苍许听见这话,对视了一眼,这是赶巧了。
余若鲤笑着向前问好,也跟两位渔人问路:“两位小哥,敢问二位口中提到的落羽岭,往哪儿走能到?”
二人都奇怪地转过头,看向苍许和余若鲤。
其中那位胆大的率先开了口:“看你们这打扮,是外地来的吧,这些天落羽岭不太平,没事儿别往那地方去了...”
另一位也一脸紧张地附和上来,劝他们二人:“真的真的,没啥重要的事儿就赶紧离开吧。”他见这二人光是愣愣地站着没说一句话,怕他们是初来乍到又不知如何返回去,又好心地补了一句,“这地偏,这里的码头每日日落时分只会发一趟船,第二日晌午能到最近的南川驿。你们且找个茶馆歇歇脚,下午再过来搭船离开。”
余若鲤见他们热情,更加要打听了:“两位小哥,这是怎么了?”
那位一直紧张兮兮的就捂住了嘴,轻轻对着余若鲤压低了声音:“落羽岭那地儿死人了。”
另一位狠狠剜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多嘴。
“啊?”听到这,余若鲤也愣了一下。
苍许上前摁住了余若鲤,礼貌解释:“二位小哥,我们实在是不得已,我二人被天上大仙托梦,说命中有大煞,定要在规定期限内上落羽岭破一破,我们也别无他法,还请二人给我们指个路,我们去了便回,绝不敢惊扰地下的亡魂。”
那大胆的人犹豫了几分,还是给他们指了路:“有条近的,天黑之前能到,就是有些不好走。沿着江边这条小路往上走一段,直到看到块龟驮碑,便是落羽岭的指路碑,跟着龟脑袋指的方向走,不一会就看到一排晾着鱼干的架子,那便是落羽岭的入口了。”
余若鲤和苍许自然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