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整夜都是狂风暴雨,到早了也没有日出,整座落羽岭都笼在因沉重,还夹杂着些湿气和腥气。
余若鲤对着窗外发着呆,看着楼下时不时三五个经过的村民。
一阵阵的凉风扑到脸上,带着丝丝水滴,她对这种沁凉扑面的感觉很是喜欢。
“看甚么?”苍许见她杵在窗边,久久不回头,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茶,再顺着她的目光也往窗外看去,“今日若是无日照,那些妇人就没法晒鱼干了。”
“也不能都指着老天爷日日眷顾赏个好的日头,她们若是习惯了阴晴不定,便知道阴天要如何对付。”余若鲤拉着苍许朝下看,楼下的街道上,还是会有胆大的村民拿着网子往村外边走,余若鲤看着那些村民道,“你过来看,昨日下雨,江边必定涨了水,正好今日江水跟着海潮退下去,那些乡亲们挖好的洞里指不定有新鲜的。”
“还有人往江边走?昨日码头那两个做活做惯了的壮汉可都不敢去,不是说死人了吗?”苍许觉着奇怪。
“我们也去看看罢,顺便跟那些渔人买点新鲜的鱼,这个地方不同其他,近海又靠江,属海与江汇合之处,指不定有海里江里都捞不着的滋味。”一提起吃食,余若鲤便有些来了兴致。
苍许想起昨日那个小孩儿说的话,看了余若鲤一眼,她刚进村又想去江边,以她的性格可不只是为了找点吃食。
他们初来乍到,一点线索和门路也没有,也不好跟这里一直紧张兮兮的村民们马上打听呈伯山,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自己找点线索,也再认识认识这里的人,有必要先去江边看看。
“你不害怕吗?”苍许打趣余若鲤。
“什么?”余若鲤正饶有兴趣地观察那些拿网子的村民,这才回过神,答苍许的话,“我在牢里呆久了,能让我见的也都见过了,我还怕这些做甚。再说了,我们自下码头以来,什么也没见过,什么死人什么流下来的,都是从乡亲们的嘴里说出来的,要说害怕,也要等到那边查了探了再说。”
江边有三三两两的渔人,果然趁着水退,在坑里头捞东西。
余若鲤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在看他们在坑里捞,那些大点的坑里多少都能捞到些肥的,他们捞出来后就放进各自的鱼篓子里。
但那些渔民看着没有昨日那位妇人好相与,他们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这两个外人,也只是奇怪地撇了两眼,然后继续做活,当他们是外地来凑热闹的看客。
余若鲤讨好地上前问其中一个渔人:“大哥,可网到了什么好东西?我二人想跟您讨口新鲜的尝尝。”
那位渔人的背影看着年过四十,他正伸了手往洞里扎,听见有现成的生意可做,转头起了身,他历经风吹日晒的脸黑里透红,他看着余若鲤:“你们要买?”
余若鲤点点头:“对,这不想着这落羽岭来都来了,到时要是空着嘴回去,难免有些遗憾。”
大哥带了两手的淤泥,不好伸手,用下巴指了指那边的鱼篓:“那只就是我的。你们自行挑吧,挑了给个合适价钱,回村里找人收拾收拾了就能吃,鲜得很。”
“哎!”余若鲤应了,走到鱼篓边往里看,被放进来的鱼还夹着淤泥,在里面缠绕着蠕动,好些鱼她都不曾见过,看着果然肥美。
“大哥,我们来之时就听码头的人说,这里出了大事儿,怎么你们还敢来这地儿网鱼?”苍许见余若鲤先用买卖攀上了关系,便借此机会多问了一嘴。
“我看你们夫妻还年轻,还没孩子吧。”这渔人看了看他们两,又从网里捞出两条大的,扔进鱼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