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多久,林小北悠悠醒来,觉的肚子好饿,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垃圾桶中那只黄中带青的苹果,费劲全身力气,向它爬去,终于够到了那只苹果。
可还没等他高兴,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一把抢走他手里的宝贝苹果,更过分的是这流浪汉二话不说就开始上演全武行,把小北当成了沙包。
林小北心中不服,声音微不可闻:“你可曾想过,一时痛快,后患无穷?”
你看过谁杀鸡还要担心后患的?”阿抢嗤道:“哈哈哈,如果你以后会是我阿强的后患,那现在就去死吧。”
“我,我不是。”小北被打的躺在地上,眼泪汪汪,看着阿强大快朵颐,心里那个苦啊。面对一个掌握了乘你病,要你命的武学精粹的大侠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阿强嚼着苹果,每一口都是五味杂陈,这小小的苹果怎么能填满他空虚的灵魂。你大爷的。
他本来想做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来着,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换来一巴掌。这下可好,阿强的怒火就像憋坏了的炸药包,砰的一声炸了。他对着小北就是一顿胖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小北一个人在那里哭鼻子。
哭着,哭着,林小北突然看到那一卷那个流浪汉落下的草纸,被风一吹滚到自己脚边,他捡起瞅了一眼。
“啥?基础武技入门,竟然,竟然有这样的宝贝?“
林小北吓得收了哭声,四处张望,结果发现没人注意他,赶忙咳嗽了一声,把草纸迅速塞入怀中。
阿强。你抢走我的苹果,不就在告诉我,弱者本就与美食无缘,到手的东西不及时吞食,很快就会是强者的吗?哼!你爷爷我,不会再给你留半分窥探的空间!“
等我学有所成,再找你这狗东西算账也不迟,到时你或许还得叫我一声大师兄呢!“
林小北拍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看了看阴晴不定到天。天上掉馅饼,就会有人争。为公为私都是为人自己,私心不立,何以立公。
孟子说的好,没法时则独利自身,明白了拿出些狗粮养奴隶,就能用施舍,诓骗天下。既然这样,还不如主动出击。至于找理由,那个兔子的故事不是说的很清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做个安分守己的人,就是老老实实当鹈鹕,那我不如也做主人,即使做不成,也做他个捣蛋鬼,雁过拔毛也比现在这样做为人洗脑的提线木偶强啊。想到这里,他对着天空吐了口唾沫。
“呸!”
“哼,快使用猴子偷桃,哼哼哈嘿”
快使用咬耳朵,哼哼哈嘿,习武之人切记,皮厚心黑,是谁在和稀泥,睚眦必报,快使用双截棍。
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如果我有快马,逃之夭夭,为人雁过拔毛,一身妖气!哼!
且说小北从疼痛中缓过劲来,摇摇晃晃地又从沿路的垃圾桶里刨出几根红胡萝卜洗洗吃了,一路打着毫无底线的基础拳法,哼着歌谣准备回家疗伤。
他这回又惊到了,刚才就那么一没一眼。这基础武技就到脑海里去了,就好像是把图片存在里面,一唤出面板就直接出现在眼前,根本不用记。难道是神经线被打歪了。
路上行人投来奇异的目光,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掩嘴偷笑。只是林小北心思却不在这儿。
他现在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陈道安的三姐夫,他的房东黄善仁那张欠扁的脸。
这家伙借钱从不还,赌博输了钱怪别人耍赖,赢了钱说别人傻逼。啃鸡腿的样子特别虔诚,啃完了还拿鸡骨头拜佛祖,祈祷那些输钱的笨蛋把钱送上门来。
黄善仁还老说吃肉是为了世界和平,因为肉和别人一样,都是没灵魂的。
这不是扯淡嘛!为什么别人都是没有灵魂的,是因为别人会和你争夺生存资源?是邪恶轴心吗?林小北越想越迷糊。走在石板落上,他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
在废土的西北部,那一片出租的棚户区,宛如上帝即兴的涂鸦角落,那里是林小北的家。
棚屋的残破与杂乱,仿佛是抽象大作,而黄善仁则是这片涂鸦的房东。他是位近四十岁的男子,身形庞大,衣着犹如时光机选中的循环洗牌对象,永远带着种“我是乱穿衣”的风格。
每当雨滴敲打着棚顶,奏出滴滴答答的交响乐,黄善仁就会露出一抹“我知道你在看我,但我选择无视”的微笑。
那一天,黄善仁又是这样,穿着宽松的麻袋装,皮笑肉不笑的来到林小北租的棚屋。
“黄伯,这屋顶能不能修修?”林小北手指指向滴滴答答的漏水处。
“哦,小北啊,你这屋顶被风搞坏了,这个你可是要赔的。”黄善仁故作慷慨的道:
“但是我可以不追究,等下修完屋顶,你把过道给扫干净,我就答应你缓两天交罚金。”
“那个,黄伯你借了我的钱,借条呢?”林小北的领居小丫这是跑来追问道:
“你住的可是我的房子。我们这关系,还要什么借条呀!”黄善仁挥挥手,正气满满的说。
“你们迟早会理解到我是为了大家好。不然这样,你们再借我点钱,我要赢了,钱双倍还给你们。”
黄善仁眯着眼,满脸写着“双赢”:
“这可是个机会啊,放过了,只能说你是傻帽。”
“我不赌,你把钱还我就行。”小丫冷冷的回应,让黄善仁牙痒痒的吐出五个字“我这可是好心哦,不然哪天家里招了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够了,黄伯伯!你不能再这样了!”林小北怒吼道,然后在声音的间隙,他听到黄善仁的嘀咕,“佛祖啊,快帮我把这些蠢货全都弄傻吧。”
也许佛真的是黄善仁的狗,这赖账不还的“穷人”黄善仁,竟然靠着他的“抢劫”天赋开起了赌场。
还把几百个来要帐的债主变成了。“匪徒”送去了他的黑矿进行劳动改造。
黄善仁就像一只肥大的臭虫,经常在附近的赌场里出没,他的笑声,那样的爽郎。他的希望赌场隐藏在废土村的阴影下负责把村民的希望带走。
每当夜幕降临,黄善仁就会换上一副嘴脸,像一个绅士穿梭于赌场之中。
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用他的胖嘴,给穷鬼讲故事,画月饼,给他们“希望”,把那些可怜虫的钱,通过优秀股票的投资失败骗进自己的口袋。
有多少有着梦想的普通人,在黄善仁“跟对人”的赌场里,输掉了所有的希望,输掉了家庭和未来。签下了无法偿还的借条。还因为输不起“无理取闹”被黄大善人打断了双腿。
黄善仁也喜欢在清晨出现。那时他会带着与人为善的笑脸,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只秃鹫盘旋在腐肉之上,寻找着可以“帮助”的对象。
这就是黄善仁,一个在贫穷的土地上徘徊的“圣徒”,一个将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善人”。一个说话像发屁一样的英雄,他的存在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废土村每个人的心头。
“咔哒,咔哒”脚下石板的声音,提醒着林小北,他快要到自己位于废土村的边缘地带的家了。
这里街道狭窄弯曲,石板路面坑坑洼洼,缝隙中生长着厚厚的青苔和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