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家伙!老米你路子真野啊!但有一说一,自己这个戏盲倒也能听得懂了!
一曲终了,迎来满堂喝彩,铜子,碎银,下雨一般扔向了戏台,看着多,实际也的确不少,但关家班不是几个人的小班子,这点钱也就是一顿饭钱。但是!李财主在啊!本来他老人家也就看个热闹,陪陪人,想着也就撒点碎银子也算够意思了,但这一“出音味来”家乡味都出来了,李老板也算痛快了,只见他轻举酒杯,一声“赏~!”白水灵能听不岀自家男人心意?只见她随手一抖,那台上便是下起了金雨!
那是明晃晃夺人耳目,亮澄澄醉人心神!定眼观瞧,呵!粒粒花生大小的黄金、金豆子啊!这明眼人打眼一看,这收拢一堆少说也得二三十两了!哗~!这下可是一下炸了锅了,多少人这一辈子祖孙三代人也见不着这么多的金子啊!
正所谓金银财宝动人心!这阿堵之物拿在手里是凉的,但揣在怀中心可是热的!这走南闯北的人不论高低贵贱,那行那业,这财不外露的道理可是用鲜血人命一点点硬堆岀来的!
特别还是这种天下大乱,灾劫四起之时敢这么做的,一要么就是找死的傻子~!二嘛……,这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可以全算做是那下里巴人认字的都不多,而且饭都不一定吃得饱的人就甭提什么礼义廉耻了,又何况这个村里的上上下下也都是见过世面(乱世)舔过血的人了,如此这般……。
呵!他们还真是一点杂念也没生出来!不是本地人杰地灵,人们朴实心善,只是那青衣道人右边那一位玄甲魔王,只是淡然冷眼一扫,全场众人都弗若刚从阴曹七日游回来了一般,那叫一个“清心寡欲”,四大皆空金银与我等粪土尔~!
好吧!这伙神仙惹不起,那么这赚了金银无数的戏……???
咚!咚!咚!咚!咚!~哒!这是战鼓声?匪军又打过来了?
(引子)关羽~头带金盔双翅飘,胸藏韬略称英豪!
赤人赤兔并赤心,青龙偃月破黄巾。弟兄桃园三结义,要把孙曹一扫平。
画着一张义薄云震天下的看家大红脸,老关头挂着五绺长须的大胡子迈着四平八稳将军步是走上前来,便是关公出阵!
头戴乌纱束发靛金冠,
体挂锦龙飞升绿锦雪花袍,
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
腰系勒甲玲珑麒麟带,
随身可体倚天剑(曹老板送的),
手把青龙啸天冷艳锯!
“某,汉室关云长,奉了军师将令带领人马夺取长沙。”
“军校,听爷令下。
军师将令把某差,
帐下儿郎两边排。
杏黄旗不住空中摆,
对对人马闹该该。”
“绿盖罩定黄金铠,
胸中韬略有奇才。
军校与爷把马带,
夺取长沙把功开。”
噫~~呀~!!!叮铃吭锵之下那是锁呐起飞,二胡叹。琵琶声惊,战鼓雷!
又听得关老头声若洪钟,响天彻地道:
头通鼓,战饭造,站立营门三军啸。
二通鼓,紧战袍,热血儿郎听令号。
三通鼓,刀出鞘,匹马单刀一平扫。
四通鼓,把兵交,午时三刻~~~~成功劳!!
…………………
“好!!!”又是满堂地喝彩声!但这一次李水旺也是重新认识了这位老关头,好家伙本来略显佝偻的干瘦身材全TM是伪装,此时的老关头那是身长三丈!虎背熊腰,头似麦斗,面如蟹盖,一双铁打铜浇的跑马双臂之下是如常人脑袋大小的一对钢拳!这般拳脚那怕是铁打的英雄汉也怕是擦着便伤,碰着就亡!(可惜没那长胡子,只留有个短山羊胡);面如重枣(涂的),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那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而且那一身行头也非是戏服样货,乃实打实的战争杀器,武道至宝!特别是那把冷艳锯又名青刀偃月刀,刀锋寒芒闪烁!摄人心神,借着火光望去是紫薇薇,蓝洼洼,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怕是切金剁铁,也仿若钢刀扎豆腐!
表完了装备又看这老头子的身段与刀法,大开大合间是粗中有细,绵里藏针!以正克奇,谋在先发!收放如意,刀随心转,意动神惊!一套刀法走下是惊静若凝渊,动如狂澜。尽得水势天威!
水旺也算是老江湖了,一眼~~便识岀老关这武道技艺乃是军阵杀伐之术与某名门胜技的上等揉和!是门上好的通神武道技艺,嘶~~这老关头祖上不会真是那位吧?不是这些大爷玩的挺宽泛啊………
不过这时水旺耳边又回响起这老头儿的某个愿望………好个黑心老子!感情这么些年赚的钱全捯饬这副家当去了是吧?但凡你是抠下一个随身物件也怕是能在这小镇上买个三层戏楼了吧!
此时老关头耍地兴起,戏台上台下卷起了一阵强风,风虽狂却不扰人形体,有门道!而懂门的人自是打眼一看,便识得此人这一身三尺近内的怪风那是四溢地罡风内元,(水旺也是了解此地乃是高武带修仙两不误)怕也是入了豪杰之门,起码有了十二三重天之境!有他坐镇加上十五六个身壮体壮,披甲持兵的“戏子”?(这些人也都是过了炼体五重天的凡人高手人了,有以一挡百之勇武。)也怪不得能在这乱世之中随意行走,不是一般势力还真不敢踢这块铁板。
老关头如此卖弄力气,一来是为了讨李大财主开心,多多打赏!二来也是震慑宵小之辈,爷爷的大刀是真利,可别妄自送头来!
李大财主自是一场又一场的金雨撒了下去,值!是真值!而台下百姓也是过足了眼瘾,以后茶余饭后也是也得吹了!
不知不觉中,天上月亮已经到了当中了,关家班的表演也算接近了尾声了。
这时,水旺便看到身穿着“破烂”衣服的王桂花带着哭妆,抱着自己的“女儿”(一个精致的木人娃娃),提着一个草篮子哭哭啼啼地上了台。
“狠心的叔公把我赶~~”
“好似那离群的伤孤雁~”
“好比那路边的野草任人踩~”
“可怜我母女饥寒迫又交,实在是难奈!实~难~奈~~!”
“万望各位大爷慈心肠,换得救命卖米钱!”
唱到这,王挂花用手轻轻一甩,小竹篮是晃晃悠悠,悬空摆动,飞向台下,而此时她也在“女儿”屁股上一掐,小木娃娃顿时应景的哇哇大哭起来。
人称绝世“大骟人”的李大财主看得了这个?咣叽一声!一个重达百两的雪丝大纹银就砸在了篮子里,好悬没把这小竹篮来个透心凉!但也是给砸在了地上,王桂花幽怨的白了一眼这刚认下的妹妹与俊妹夫,是使岀了她儿子吃奶的劲儿也愣是提不动这小篮子了。无奈只得用一个眼神和手势让自家的儿子前去贺词谢礼,并把篮子给搬回来!娘西皮!这是姑奶奶我自己赚来的,那个唱着大红脸实着“黑了心”的臭老头!别想再动自家孙子的读书钱了!
…………………
戏班唱完了戏,又得了李大财主的泼天赏钱,便千恩万谢了李大财神全家搬离开了洛山岗,关老头这是准备去城里卖楼去了。
两波人分别有点时间了,村间的细长的林间小路也逐渐变宽,并且此时身边过来过去也不止两三拨来来往往的人马了,路上的马车,牛车,等也多了起来和挑着担子的农家一同往前赶着。
地上的开始密集起来的脚印,跟畜生的粪便与杂物让李水旺明白,地图上的建文城应该快到了。
“水灵儿,像关班主他们这种演戏的戏子身份在大齐低吗?”水旺对着一旁小脸直皱的副观主问道。(官道上还没人来打扫,确实又脏又臭,水旺身上有仙衣护体自是无碍,水灵就差一点,本来也是女儿家,也主要是瞧着恶心)。
踮着小脚似蝴蝶翩舞~~躲避着地上脏雷的白水灵转过头来,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家师兄,真气一荡清岀一小片净地便停下步来,认真说道:
“嗯,虽说唱戏的时候,能被台下的人叫声好,关老头家底儿也实在,不差,而且人也不弱,可是一天为戏子一生难改行。说破了天去,于世道伦理之上他/她们与勾栏院子里的可怜人也是一样的地位,戏子更是下九流里面的下等人。”
“哦∽!哪九流啊?”李水旺诧异地问道,他还真没感觉出来,可能是老关头有武道在身吧,没人敢真小瞧这位老戏骨。这阶级你分的就再是清清楚楚,但在老子的拳腿刀枪临身要命之刻,你就是皇帝老子也还是得叫我爷爷,任我摆布!所以“艾公”真是万古明白人啊!
“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为上九流。举子、医生、相命、丹青(卖画人)、书生、琴棋、僧、道、尼,为中九流。师爷、衙差、升秤(秤手)、媒婆、走卒、时妖(拐骗及巫婆)、盗、窃、娼等便为下九流。”
“而且这不单单是身份的看不起,还有待遇不同,就比如下三流的人不能同良家通婚,衣着乘坐也有所限制,一不能骑马坐轿,二也不能穿锦、绫、绸等等,甚至告官的时候都要弱上三分道理。”
听到白水灵如同背绕口令一样,熟练地脱口而出,李水旺也是十分惊讶。
“没想到我家水灵儿,是真灵!知道的还不少。”
“哼!我家毕竟也是城中名门大户,这些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这些事情,应该大部分人都晓得。李师兄你过去是哪的?为何连这都不知道?”
“哈!哈!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好地方,虽然我的老家还未做到人人如龙,天下大公,之伟业。但如此地之糟粕也是剔出了大半之多了,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边疆也无战事相扰,朝堂也还算明净,是个真正的天朝上国。”对于自己的家乡,水旺也乐得解释,只是她/他们怕也理解不了太多。
“那如你我这般有道之士呢?在这里地位如何?”李水旺再次问道。
“道士是三教之一不在九流之中乃世外之人,大部分人遇到道士之流还是比较尊敬的,哪怕不敬也会避而远之,毕竟神神鬼鬼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何况我的李师兄还是真神仙!!”
白水灵挺起蔚为壮观的资本,双手插腰,自豪又神气的小声吼出了这句话!
嗯~看来这身份倒也不差!一甩手中浮尘,水旺是捻指而笑,既然接下来要走南闯北,那穿上这身道袍明显比一身普通的绫罗绸缎会更加方便得多,再说了这地界不也正好灵气复苏吗?合该我道门大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