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菜来喽!”孙无吆喝着将冒着热气的菜肴一道道捧至饭桌上,很快菜香就飘满了整个小屋,林霄和林剑生看呆了,脆皮烤鸡、红烧鲫鱼、糖醋里脊、麻婆豆腐等等,二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热腾腾摆放在桌上,这下不止林剑生,连林霄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林露一脸吃惊的问道:“这,这些都是孙无你做的?”
孙无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道:“那是,我的厨艺可是杠杠的,就是比小浔哥差了那么一点点,要不是路上阿瞒哥把食材吃的差不多了,这桌菜档次起码还能高一级。”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孙无又被阿瞒一巴掌打到墙里,憨憨的阿瞒破天荒红了红脸。
林露掩嘴笑了笑,“你们这厨艺我可没有,不过林姨的刺绣手艺还行,你看你们三个的衣服也破了好几处,待会吃完饭,林姨给你们补补。”
姬浔三人本就不在意穿着,只要穿着保暖舒适即可。听林露说起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已是破了好几处,姬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小露啊,今天做了什么好菜,好香啊,都勾起老夫肚里的酒虫了。”随着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从里屋走出一名老者,和林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老态了许多。
老者看见满桌的菜肴呆了呆,满脸疑惑。
林霄赶忙起身介绍道:“爹,这三位公子是前来锻造兵刃的。”
姬浔跟着站起身拱手恭敬道:“鸦九大师,晚辈姬浔,今日前来本想求鸦九大师锤炼兵器,林大叔已是告诉我鸦九剑庐的变故,哎,是晚辈运气不好。晚辈见时候不早就想借用厨房吃个便饭,还望鸦九大师见谅则个。”
林鸦九也是见过世事的人,摆手和蔼笑道:“哎,别鸦九大师叫了,我就是一个铸剑的,现在更是谈不上大师一说了,你叫我儿子林大叔,叫我声林爷爷就是。”
说话间,林鸦九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鲫鱼塞进嘴里,“嗯!好吃,你们这厨艺不错啊,我以为我媳妇厨艺已经够好了,碰上你们还真是不够看啊,剑生,来,快来吃饭,爷爷跟你说啊这烤鸡和鱼啊得多吃。”林剑生刚坐下,面前的碗里已经夹满了菜。
林鸦九抬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都坐下来吃饭啊。”
林霄笑着道:“姬浔,辛苦你们做了这一桌子菜了,可惜咱家没酒了,不然能好好敬你一杯。”
姬浔闻言笑道:“遇良师益友怎能无酒,林大叔,这是毫县的秋自露,大叔一起尝尝。”说着从灵戒中取出一个大酒坛。
林霄本就是嗜酒之人,日子清苦后就戒了酒,这下看到姬浔取出了上好的秋自露,酒虫在肚子里咕咕直叫,“我算不上良师,这益友可还够的上,当浮一大白啊,哇,好酒,好酒。”林霄咂巴咂巴嘴笑道。
“臭小子,别只顾自己痛快,来,快给老夫满上!”林鸦九端起面前的大碗道。
“爹,不是我不让你喝啊,大夫说你肺腑受损,是不能喝酒的啊,你可是要看剑生娶妻生子的,可得保重身体。”林霄苦着脸说道。
林鸦九本是怒目相对,可当听到林剑生要娶妻生子,转头看着林剑生吃着满嘴都是油的可爱样子,瞬间像鼓胀的气球瘪了气,放下大碗,夹了块鸡肉扔进嘴里狠狠咬着。
姬浔放下酒碗问道:“林爷爷,能否让姬浔为你探一探脉。”
林鸦九愣了愣,“你懂医术?”
姬浔点头道:“略知一二。”
林鸦九将右手放在桌面上,姬浔伸出两指搭在林鸦九手腕上,运起真炁在林鸦九体内细细查探,心中暗叹果然是剑气侵体,林鸦九体内经脉一片狼藉,林鸦九果然名不虚传,能造成如此损伤得铸造了多少神兵啊!不过情况比料想中的好上不少,自己的医治办法应该可以行的通。
林鸦九见姬浔沉默不语,满脸不在乎笑道:“姬浔,你也别太操心了,老夫我能吃能睡,身体好的很,张天师都说我能到百岁高龄。”
姬浔思绪被林鸦九的话拉回,从灵戒中取出一个小酒壶,“林爷爷,秋自露你是不能喝了,可这药酒你倒是能喝这一小壶。”这酒可是姬浔用芝山和震泽所得的百年药材浸泡而成,对内腑经脉受损有极大的药效。
林鸦九闻言眼睛一亮,林霄担忧道:“姬浔,不是林大叔不相信你啊,可我请遍金陵医馆的名医,都言之凿凿家父不能喝酒,这会不会
。。。”
孙无一口饮尽一杯秋自露,抹嘴后笑道:“林大叔你安啦,我小浔哥可是玉心堂的医者,连李神医都对小浔哥的医术大加称赞呢。”
“什么?玉心堂医者!”林家众人无不动容,当初林鸦九病发后请了金陵许多名医都不见丝毫见效,直至玉心堂的礼堂堂主袁苍术不眠不休三日才将林鸦九的病情稳住,这才能拖到张天师赶至,林鸦九病愈后袁苍术飘然离去,分毫未收,这恩情重如泰山,林家一直未能报答,姬浔年纪轻轻居然是玉心堂的医者!
姬浔见林家众人没有回应以为是信不过自己,从灵戒中取出玉牌,“林爷爷,林大叔,这是玉心堂的信物,医者的令牌,如果不信你们可以一验真假。”
林家众人是震惊于姬浔的医者身份迟迟未能回应。姬浔一拿出玉牌后,林鸦九马上回过神只一眼就确定姬浔所言不假,袁苍术腰间也挂着相同的玉牌,林鸦九至死也不会忘,“不用了,老夫确定你所言不假,臭小子,这下你总没借口不让我喝酒了吧。”林鸦九迫不及待拿起酒壶打开瓶盖嗅了嗅,酒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药香,林鸦九连忙起身跑回内屋,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老兄弟啊,本以为这辈子我都用不到你了啊。”只见林鸦九拿着一个瓷杯走了出来,瓷杯白如雪,薄如纸,瓷杯杯身上居然还有丝丝金线成龙状。
姬浔惊呼出声,“林爷爷,你这可是只有东晋皇族才能使用的九龙瓷杯?”
林鸦九讶异道:“你小子连这九龙瓷杯都认识?!不错,这就是九龙瓷杯,是当年我为东晋太子铸剑,东晋太子赏赐于我的。此杯盛酒冬暖夏凉,酒置其中酒味经久不散,东晋灭国后负责制杯的九龙窑工匠全部以身殉国,这九龙瓷杯已成绝响,一杯价值千金啊。可这九龙瓷杯如今已是违禁之物,拿出去卖立马就是灭九族之罪,不然我早就卖了,哪能让我的孙儿过得如此清苦。”
林剑生小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爷爷,我一点都不苦,只要和爷爷、爹、娘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林鸦九疼爱地捏了捏林剑生的脸,“剑生真乖。”
姬浔心道九龙瓷杯这等违禁之物,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以这么多人打压鸦九剑庐的情况来看,林老爷子要是真拿出这九龙瓷杯去卖,估计第二天全家就得被斩首菜市口了。
林鸦九满满倒上一杯,药酒缓缓入喉,“果真好酒,全身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