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变捧着洗手台几个反呕,刚才吃过的粥都吐得一干二净,就差把黄疸水都给吐出来了。
她缓了缓随后抬脸,只见镜中以前美艳精致的女人都快变成憔悴无神的丑女人了。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钟意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直到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两下,钟意才意识到不是幻听。
“有什么不舒服吗?”程弈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想来也是听见自己刚才的呕吐声了。
他竟然没走?
钟意洗了把脸,用纸巾擦干净才低着头开门出去。
她轻声安慰,“反胃,吐了两下,没事的。”
程弈南就当没听见一样,像先前一样用手背又探了一下她的体温,热感只增不减。
“你这样不行,温度还在一直升,去医院吊个水吧。”
钟意顿了顿,默默的摇头,“再睡会就会好的,药也是医院开的,不用再去医院了。”
眼看她就要回房间继续睡觉,程弈南眉头一皱大手一伸,紧箍着钟意的手臂没放开,钟意感觉到他的坚持默了两秒。
她神色微闪,视线从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挪到他的脸上,淡唇轻启,“我不想去医院,而且这个点去医院不合适。”
话一出,钟意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很容易让人误解,什么不合适?是人还是时间。她想解释又怕自己解释出来多此一举,万一他没有想这么多呢?
程弈南眸色渐渐暗了下来,沉默着没搭话。
月光从阳台处透出了幽色,风轻轻的吹,从阳台上半遮半掩没关紧的小缝中汹涌而进,阴冷大肆席卷,冷意跟暖气抗衡不下,两人相继地沉默使得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沉默良久后,程弈南垂了眸,躲开了钟意欲言又止的眼神。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程弈南望着倒映在墙壁上幌动的月光,很轻微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声笑了一声,那声音叫她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晕眩使她头重脚轻四肢无力的感觉越发明显,钟意有些难受地蹲下了身子,手无意识的拽住了自己身边能支撑的东西,面上泪意难掩。
程弈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蹲了下来,看着她一张脸缩在膝盖里,只能看见一头浓密的秀发。
只听他低咛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小钟意没听见。
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一下子被人抱了起来,钟意吓的一下子抓紧了身旁之人的衣领,不过片刻,程弈南已经把自己抱回了房间。
“难受就好好躺着。”他语气不愉,语调也加重了几分。
感觉到程弈南语气中不易察觉地恼意,钟意屁股一沾床就缩进了被窝中,他掩着门离开了房间,钟意意识神游了片刻后,脑袋昏昏沉沉地入睡了,隐约听见程弈南在外面讲电话的声音,随后又回归于平静。
半梦半醒间,钟意被惊醒发现房间有人影在床边晃动,她挣扎着睁开眼,眼皮却好像被粘住了似的,只一瞬又把她的意识拉进梦里。
——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刚值了大半夜的班,还被你喊来做苦力。”
程弈南自知理亏,摸了摸后颈一言不发。
宋立岩解了衬衫最上的那颗扣子透气,松了松紧绷着的肩膀,把医疗用品稍微收拾了一下,才趁着这闲工夫观察四周,似乎是想从这房子的格局装扮看出这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刚才程弈南领着自己进门的时候他还惊讶了一会,进房间里给她打点滴的时候,也因为床上的人蜷缩着而看不清人脸。
看程弈南这紧张的程度,两人关系怕是不一般。他跟程弈南也认识了大半辈子了,从未见过他这么上心的对一个女人,按江淮的话说,就是铁树开花。
“所以,女朋友?”宋立岩探究着反问。
“还不是。”
这个还字就用的很妙。
“明天晚晚带着你这位异性朋友来给我撑撑场面如何,”宋立岩调侃着笑了笑,“我帮你一次,你也帮我一次,这很公平。”
程弈南沉默着不说话,心想着宋立岩江淮这两人难怪能玩成兄弟,这坑兄弟的办法都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得到回复,宋立岩也不恼,慢悠悠的接着道:“看在我上了一天班还来帮你心上人看病的份上,你可别想拒绝。你要是拒绝,我对你都心寒了.......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只把江淮当兄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一滴泪,演到你心累,宋立岩丝毫没有给程弈南拒绝的机会。
“闭嘴,你可以滚去隔壁了,一会你还要拔针头。”
宋立岩耸肩,带着胜利的笑容拿着医药箱去了隔壁程弈南的家里。
清晨,钟意是被一股很香的味道诱醒的,她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的她跟陈洁据理力争,梦里的愤怒带入现实,她惊醒的瞬间依旧是怒气满满的。
意识到是梦之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才看到自己手背上粘着的医用无菌创可贴。
轻轻揭开里面一看,淡粉色的针口清晰可见,心里泛过一层层涟漪。
程弈南找医生过来给她吊水了?
她走出客厅的路上,听见外面有声响,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出去后,看见于凯正窝在她的沙发上玩手机。
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都收敛了很多,也幸好于凯没看见,不然指不定又要怎么说她重色轻友了。
门铃刚响,隔着门板她都好像听见了陈洁胡搅蛮缠的声音。说来也怪神奇的,她昨晚上一晚上都梦见了陈洁,没想到今儿一早还能看见她。
大门一开,如她所料看见的就是陈洁的那张脸,钟意脸色一瞬间就冷了下来,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没有多好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