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躺在地板上，瞪大的双眼里满是不甘。

血液缓缓从他身下蔓延开，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不如一个性偶。

看着褐发女人用破布擦干手里水果刀上的鲜血，再拖着红毛的尸体往外面走去，林宁宁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打算把他拖到哪里去？”

“娟姨那，这把刀是她赊给我的，我答应要还她一份肉。”

林宁宁想起隔壁咕嘟咕嘟熬着肉汤的铁锅，面色有些惨白。

还好自己点的是素汤粉。

将红毛的尸体处理完后，褐发女人走了进来，毫不介意的当着三人的面换下沾血的衣服。

李晋咳嗽了一声，和姜明武尴尬地移开视线。

周通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睛，像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的雕塑。

咚！

林宁宁毫不客气地用黑红小锤狠狠砸了下周通的脑袋。

“你不是性偶？”

等女人换完衣服后，李晋才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

女人右手放在左肩上轻轻一扭，将满是针眼的左臂卸了下来，和李晋示意这只是义体。

“我是自愿从事这行业的，唯一不同的是，我从来没真正注射过致幻剂。”

“为什么？”

林宁宁有些疑惑地问道。

像对方这样明显意识清醒的女人，再不济也能去贸易区混口饭吃，不至于需要沦为性偶。

“我想从限制区里出去，但我连武者都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做不到，做性偶是接触强者最快的方法。”

听到这话，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想从限制区里出去，这女人果然还是疯子。

李晋观察着手背，烫伤的皮肤已经开始结痂了。

“所以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铁棚区有两个人不能惹，开银行的钱爷，修义体的马师傅，要是给贺炎两三年的时间，他有机会成为第三个，可惜被你们做掉了。”

女人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开始娓娓道来自己的计划。

“马师傅人还不错，和钱爷没过节也没往来，就是赛博精神病有点严重，时不时会发疯，你可以想办法拉拢他，他可馋钱爷银行里的义体了。”

“钱爷的银行在东街都是有名的，一是口碑好，二是看管森严，里面少说四五十个保镖，个个都拿枪，最低也是二阶武者，听说里面甚至有一台小型机甲，就靠你们四个人根本打不进去。”

“所以你说的那个弱点到底是什么？”

周通好奇地问道，这女人刚刚可是口口声声地说钱爷有个致命的弱点。

相比红毛那哆哆嗦嗦的样子，这女人明显可靠得多，而且在限制区也混迹了不少年，倒是很适合暂时合作。

“钱爷好色，他每个月都要从湿舌舞厅买几个性偶。”

“你的意思是，你要献出自己帮我们？”

李晋皱眉，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不不不，我可没说钱爷喜欢我这样的......”

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周通和姜明武，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很久。

看着女人狡黠的眼神，周通和姜明武心里一惊，同时打了个冷颤。

“钱爷只喜欢男性偶，尤其是一身腱子肉，壮得像头牛的那种。”

听到这话，姜明武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肱二头肌。

他默默地将短袖的袖管往下扯了扯，企图遮挡住自己刀劈斧凿般的肌肉线条。

“嘿，你说这限制区也真是稀奇，大夏天的，入了夜还有些凉了。”

周通一边嘀咕着，一边从背包里取了件外套披上。

躺在床上的李晋默不作声，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良久后才说：

“你叫什么名字？”

“黄莹。”

“钱爷见过你吗？”

“见过一次，但当时我不是这张脸，他肯定记不得了。”

“明天跟我去一趟银行。”

“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李晋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揭开手臂上的纱布，伤口愈合了不少，虽然完全康复还需要一两天，但至少恢复了基础的行动能力。

在叮嘱好周通三人不要随意走动后，李晋穿着黑色的斗篷，带上兜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