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戈登·马汀的身子被层叠的肥肉撑得很是硕大,一人就能占一排座位。
他的身上穿着金丝勾勒的华服,十根手指上满是珠翠,皮肤上还要铺一层金子粉末。
人如其名,像是一座金山。
此时他眯着眼享受着这一声声簇拥者的欢呼,随意地把手伸出窗外,朝着兴奋的人群扔出金灿灿的钱币。
坐在对面的侍卫正一封封念着寄来的信件。
“老爷,有一封信是来自帝国研究所的,询问您本月给研究所的献金为什么没有如约交付?”
马汀撒钱撒得正开心,听到帝国研究所的名号,表情就好似吃了个臭虫一般难看起来。
“什么原因,普林那个老东西自己心里清楚,要的钱一次比一次高,虽然这些钱我不在乎,但普林的态度真是让人生气……直接写个滚蛋给他!”
他厌烦地把手中剩下的金币往一个抱着孩子的村妇胸口一砸,咀嚼着那个贫贱之人吃痛又欣喜若狂的表情,方才解气。
侍卫帮马汀把窗帘拉下,小心地确认道:
“这样回信,您会不会被陛下怪罪?”
“呵,普林虽然在陛下那里地位高,但我每年进献诸多金银,地位不比他一个几年都没搞出来什么成果的残废低,要知道——”
马车在这时停了。
车夫恭敬的声音传来。
“马汀老爷,我们到了。”
侍卫连忙先一步下车,弓腰垫在车门的地方。
虽然已经做过许多次,但当马汀老爷沉甸甸的体重压在他的背上时,侍卫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在马汀年轻些的时候,他出行不太喜欢自己走路,有时让女仆组成人椅,再让侍卫驼着他。
但自从医生警告他要多注意健康,不然很快就会影响到他重视的功能,马汀才开始收敛。
可惜似乎有点晚了。
但为了小命,马汀不得不继续坚持医生的嘱咐。
搀着侍卫,他走进了刚买下的产业。
每到一处旅行,马汀都会顺便把下榻的酒店买下,以防那些不合适的规格让他的旅行不那么完美。
此时,他满意地打量着金碧辉煌的酒店一楼。
这里有他喜爱的一切:美女、骰子、纸牌、喜悦与亢奋、疯狂与绝望。
赌桌旁,一位年轻人像是刚输了一局,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纸牌,喃喃地说着不可能的话。
周围的玩家们口中大多也说着类似的话语。
“就差一张牌,我就是皇家同花顺了,可恶,可恶!”
“我的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差,不可能!下一把,我一定能翻盘!”
“我的钱呢?怎么一下子都没有了?”
少有几人会兴奋地大笑,高呼自己的手气终于好了,随后就把赢来的再次梭哈。
见到大老板来了的荷官们娇滴滴地凑了过来,其中一位荷官在老板耳边介绍:这个年轻人刚刚输掉了身上所有的钱,下一步就是要抵押他和新婚妻子的婚房了。
这样的人马汀见了很多了。
他高兴地欣赏着这个即将坠入深渊的年轻人,不吝啬再亲自推一把,只愿亲自品尝那甜美的绝望。
踏着重重的脚步声,马汀走到那个两眼通红的年轻人身旁,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