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趁着魏国大军主力讨伐巴国,双方陷入焦灼时,夺取西河十几座城邑,巴国使者来通知吴起已经从武关直扑关中腹地。
于是急忙回援,双方于丽邑大战一场,秦军大败。
而赵军听闻齐国夺观津等地,也放弃对邓的进攻,班师回援。
唯独韩国撤军后,将方城外叶,舞阳等十几座城邑夺取,成为此战最大的赢家。
华历4146年1月,魏侯病危,吴起放弃对秦国的继续打击,回到西河。
魏国西方的山川河流皆被黄土覆盖,凛冽的寒风从北方的大草原,没有阻拦的南下,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收割着土地和人口的活力,留下无尽萧瑟的荒原。
寒风来到魏都安邑的王宫时,魏侯魏斯已经躺在寝宫的病榻上,四周的烛火明明暗暗,恰似他那如风中残烛般的生命。
厚实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却仍无法阻挡病魔从他体内一点点抽走生机。他的面容消瘦而枯黄,曾经那英气逼人的双眉此刻也无力地耷拉着,双眼深陷,往日雄心壮志的眼神,此刻透着疲惫与对尘世的眷恋不舍。
在病榻一侧,太子击静静地伫立着,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他望着父亲那憔悴的模样,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往昔与父亲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父亲教他习读诗书,带他巡视军营,传授他治国理政的谋略……每一个瞬间都饱含着父亲的慈爱与期望。
而如今,面对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父亲,他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他深知自己即将肩负起整个魏国的命运,可他害怕自己稚嫩的肩膀难以承受这千钧重担。
他不断在心中问自己:“我真的能够像父亲一样,将魏国治理得繁荣昌盛吗?我能在这诸侯纷争的乱世中守护好魏国的疆土吗?万一我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太子击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他却浑然不觉疼痛,满心都被对未来的迷茫与对即将失去父亲的恐惧所占据。
此时相国李悝也守候在旁,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他看着魏侯日益衰弱的身体,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与魏侯一同变法图强的岁月。
他们顶着旧贵族的巨大压力,推行废除世卿世禄制,让无数出身平凡却有才华的人得以施展抱负。
他们大力鼓励农耕,使得魏国的田野里处处是丰收的景象。
他们整军经武,打造出一支威震诸侯的魏军。
那些日子里,是魏侯的睿智、果敢与远见卓识,是他最为坚实的依靠,是支撑他变法成功最重要的力量,而如今,这根顶梁柱即将崩塌,他怎能不忧心忡忡。
魏侯一旦离世,魏国必将面临诸多挑战与变数,国内的新旧势力平衡或许会被打破,周边虎视眈眈的诸侯也极有可能趁机发难。他在心中暗自思忖:“君上若去,吾等当如何应对这复杂局势?太子虽仁厚,但毕竟年轻,经验尚浅,我等臣子必须全力辅佐,绝不能让魏国陷入混乱。只是,未来之路,必定荆棘丛生啊……”
寝宫中,寂静得只能听到魏斯微弱的呼吸声。寒风从宽阔的宫殿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诡异声响,偶尔有几只寒鸦从王宫上空飞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叫。
突然,魏斯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太子击见状,急忙扑到床前,握住父亲的手,泣不成声:“父亲,父亲,您醒醒啊!”
李悝也赶忙凑上前,焦急地呼喊:“君上,君上!”
魏斯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清明,他吃力地扫视着眼前的太子击和李悝,还有后面的吴起,西门豹,北门可等辅佐他完成变法大业的重臣,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太子击将耳朵贴近父亲嘴边,只听到父亲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击……为父去后……你当……维持变法……善用贤才……”
太子击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他拼命点头:“父亲,儿臣定当谨遵教诲,绝不敢有负父亲所托!”
又让对诸位重臣嘱咐道:“魏国……就交给诸位了。”
李悝也老泪纵横,泣声道:“君上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辅佐太子,保我魏国江山社稷!”
魏侯欣慰的点了点头,手就垂了下去,气息愈发微弱,眼神也逐渐黯淡下去。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太子击身上,满含着期望,随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父王——”太子击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整个王宫瞬间被哀伤的哭声所笼罩。
魏斯薨了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魏国上下激起千层浪。
宫城之中,宫女和宦官们皆身着素服,面容悲戚。他们轻手轻脚地忙碌着,为魏斯的后事做着准备。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哀伤与敬畏,他们深知魏斯在位期间对魏国的巨大贡献,也为魏国的未来而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