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骁逐渐摸透了姜也的脾性，她如果觉得自己没错，这会早就长篇大论。

证明自己没错，是昨晚姜锦年的话刺激到了她。

“嗯。”

姜也情绪很明显的低落，说话也耷拉着脑袋。

“知错了。”

陆时骁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

“但你还是会说。”

她自然接了下半句话，随后道，“你说吧。”

“这件事，的确是你错了。”

姜也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脑袋耷拉得更低了。

“但你父亲的处理方式也的确欠妥。”

陆时骁道，“如果你是因为他打了你，心情……”

“跟他没关系。”

姜也听到这话，立马打断，“我才不在乎他呢。”

陆时骁剩下的话停在喉间，“那你……”

“我只是觉得，我连累了小姨父你们，还让你受了伤。”

她咬了咬唇，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的眼神。

陆时骁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从语气上，能感觉到她的愧疚。

“我说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陆时骁其实很想跟她说，这其实就跟平日里掉了块皮一样。

更严重，更致命的伤他都经历过。

只是，说了姜也估计也没法理解。

“快十点了。”

他叮嘱道，“这次听话点，跟你爸回去。”

“你不觉得我烦吗？”

姜也突然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脸上。

准确说，是盯着他的双眼，防止他说谎。

“不会。”

陆时骁没思考多久，实话实说，“你顶多，闹腾了点。”

或者，他可以把她的调皮和任性当成缺爱的一种表现。

总是不自觉闹出点事，这样家里人就会注意到自己。

不过他不确定自己的解读是否正确。

也许，姜也有其他的想法。

“小姐，时间快到了。”

门口的人说了一声后，立马收回脑袋，生怕姜也撒气。

陆时骁盯着她，“好好学，等有空了去看你。”

姜也起身，那双好看的双眼此刻变了变。

似乎有些迟疑和纠结。

陆时骁和她对视了好一会，隐隐感觉她眼神不太对。

“怎么了？”

姜也突然上前，双手攥着他的作训服，脑袋往下凑。

陆时骁反应灵敏，迅速偏了下脑袋。

脸颊袭来温热的触感，他身形僵住。

她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皮肤传来一阵痒意。

姜也眉眼轻颤，她指尖也微微颤抖。

迟疑了一会，她偏着脑袋想去吻他的唇，却被一把推开。

“姜也！”

陆时骁刚刚推她的力道不轻， 手里的伤口似乎已经裂开，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语气冰冷，完全没了刚刚的温和。

眼神也多了一丝的严肃和漠然。

被推开的姜也感觉心尖在发颤，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

脑袋一热就凑上去了。

她低着脑袋，眼圈发酸。

她抬眼， 眼神透着一股茫然和无措， 唇瓣蠕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陆时骁看穿她眼神里的害怕，却没有和之前那样缓和脸色。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