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CPU

又眯了一会儿，柯蒂丝实在没有睡意，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怀表——已经五点多了。

柯蒂丝脑子转了一圈，想着这个点能干什么。

然后他就想起了肯特·拉瑞，那个在植物园区普兰街做巡警的序列七“连环杀手”。

他是面包党的···

说他是保护伞，他的级别不够，只是个最低等的巡警。

说他是头目，他又才加入面包党几个月。

柯蒂丝还是“罪犯”时，由于序列太低，没找过他。等晋升“折翼天使”后，汤姆又和面包党和谈了，当时柯蒂丝又忙着COS教父，也没空去找他。

现在正好睡不着，就当散散心，随便了解一下他是怎么理解恶魔途径的。

穿好衣服，系好围巾，戴好黄金项链和“伏特加”戒指，最重要的是把弗雷给她弄的警司证件和第八局证件带上。

虽然是假的，但柯蒂丝心想，应该还是能骗骗肯特·拉瑞的，毕竟他受到永恒烈阳教会排挤，没见过多少世面。

整理好后，柯蒂丝提着一盏电石灯出了门。

特里尔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路灯的。

纪念堂区往南就是植物园区，很近。

刚出门没多久，天空下起了细雪——落地即化。

柯蒂丝奔跑在细雪中、城市间，很兴奋。

她现在的状态就像个小孩子，随便给她个什么玩具，她都能高兴好几天。

“小姐，用车吗？”

柯蒂丝的笑声引起了一个出租马车夫注意，他喊了一声后，连忙驾驶出租马车赶向柯蒂丝。

“不用。”

柯蒂丝随手从兜里摸了一个硬币弹向车夫，说道：“新年快乐。”

车夫慌忙接住，发现是一枚10费尔金银币。这么银币正面是因蒂斯共和国第一任总统勒凡克斯的头像，反面是一丛香根鸢尾花、面额、边铭。

这让车夫既欣喜又疑惑。

在新年，因蒂斯受永恒烈阳教会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这两大教会的影响，并没有什么官方庆典活动。但作为新的一年的开始，人们还是自发的弄出了一些庆祝方式。

但离新年还有一周啊！而且10费尔金相当于车夫半周的工资了。

驾驶马车是个技术活，但作为一名出租马车的车夫，赚多少还是得看拉客量。运气好的话，一个月能有100多费尔金。

等车夫抬起头，已不见柯蒂丝身影，只有远方还有一点微弱亮光，那是柯蒂丝手中提着的电石灯。

车夫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个女孩儿会那么高兴。

在他眼中，这个风雪交加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晚，哪有半点值得高兴的！

柯蒂丝这种情况其实很好理解。

小时候觉得下雨很烦，因为不能出去玩儿，长大后听着雨声却能更好入眠。

就像秋日已枯死的荷花，一点也不好看，而且还腐烂发臭，连带水也浑浊。

直到一个叫李商隐的人，写了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世人才突然体会到残荷的美。为此还特意建个亭子，就为了秋天听雨。

柯蒂丝也只是发现了这个夜晚的美而已。

柯蒂丝这小短腿走到植物园区石板街的时候，天空已经隐约有了一丝光亮，街边的店铺也有些在开始营业了，临时小贩更是叫卖了起来。

“大马鲱鱼，刚运来的大马鲱鱼，还是活的啊···”

“洋葱面包了啊，刚出炉的洋葱面包，还热乎着呢···”

“麦子，费内波特的麦子···”

···

柯蒂丝沿着马路，在石板街看了一会儿，没发现肯特·拉瑞。怀疑他是不是躲哪儿偷懒睡觉去了，还是已经转了白班。

“折翼天使”给了柯蒂丝非凡的体质，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也没让她感到半分疲惫、饥饿。但柯蒂丝还是走进了一家餐馆，准备吃点东西，这是她以前上班时养成的习惯——一定要吃早饭。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份套餐。

柯蒂丝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留意窗外街面上的动静。

饭还没吃一半，柯蒂丝发现自己的目标出现了。

透过玻璃，柯蒂丝看见的是一个略显老态的年青警察。不像27，从脸上看得有35了。他看着不高，应该不到一米七。很胖，体重得有一百四、五吧！

这和肯特·拉瑞外貌吻合。

肯特·拉瑞这会儿正忙着为难一个小摊贩，起因是他从小摊贩那随手拿的面包不好吃。

小摊贩唯唯诺诺的样子，和满嘴喷粪的肯特·拉瑞形成鲜明的对比。

骂了一阵小摊贩，肯特·拉瑞似乎觉得不过瘾，转而连路过的行人也一并骂了。

而行人同样不敢还嘴，冲忙逃离。

而见没人搭理自己，肯特·拉瑞似乎越发火大，抢了个摊贩的小板凳，就坐在那开始骂街。

刚坐下还没骂两句，又看中某个摊贩的苹果酸酒。

就这样，肯特·拉瑞骂两句啃一口熟食，嚼了几口还没咽下去，就又开始骂街了，连带嘴里的全喷了出来。

路过的行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完全不理会肯特·拉瑞，看见他远远地就躲开。而那些小摊贩也任由肯特·拉瑞拿自己的东西不给钱，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柯蒂丝看了十几分钟，这个肯特·拉瑞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在通过辱骂别人获得乐趣，更像是看着别人快乐，他就难受。

这让柯蒂丝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服务生···”

叫过侍者，指了下外面的肯特·拉瑞问道：“这谁啊？”

侍者望了一眼肯特·拉瑞，俯下身对柯蒂丝小声说道：“肯特·拉瑞，我们这一片的巡警。”

“他是一直这样，还是偶尔？”

侍者一脸畏惧地说道：“大多时候他都这样。我们也投诉过，但都没用。把他惹急了，他能把店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