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盯着冉书辛,缓缓的道:“我倒是宁愿他中的是毒箭。”
秦艽一听,顿时气得将手里染了血的帕子往他身上砸,骂道:“好你个段月,你当了逃兵就算了,你厚着脸皮回来他还好心收留你帮你如此多,你居然希望他中的是毒箭?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段月无奈的将砸在身上的帕子拿掉,道:“你倒是听我将话说完啊。”
秦艽:“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段月盯着冉书辛的伤,淡淡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与草原上的人打了多年交道,他们的箭自古以来都带毒,不管是什么毒,总归是没有一支干净的。但是冉书辛身上的这箭头,却是无毒的,这代表什么?”
秦艽:“……你的意思是?”
“想想你要找的世子殿下,”段月冷冷的道:“他不是败在敌人的手上,而是败在自己人的手上。而冉书辛,是世子殿下的亲信,是他身边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道:“终究是有人忍不住了,开始对世子殿下身边的人下手了。”
秦艽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这可是在边关,在战场。不管是曾经的世子殿下,还是如今的冉书辛,他们都是在为国效力,拼死拼活只为了护住这城池后千万百姓,让他们免遭敌军铁蹄践踏。他们害世子殿下,害冉书辛,将这镇守边关的将领一个个的都害死,那谁来镇守边关,谁来抵挡敌军铁骑?”
秦艽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气的声音都在发抖,道:“那些将军们整日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一年四季的不着家。家中妻儿老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无暇看上一眼,有些甚至三年五载都回不了家,他们都是为了什么?怎么还有人在背后捅他们刀子呢?”
段月定定的看着秦艽,看了很久,最后笑了一下,说:“若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和你想的一样,那这世界就太平了。”
他伸手扯过被子给冉书辛盖好,低着头,轻声道:“有些人被权利富贵蒙蔽了双眼,在他们的眼里,早已没有家国天下,没有对错是非,没有礼义廉耻。他们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任何后果。”
秦艽听完他的话,也沉默下来。
她走到一边坐下,伸手扯了纸写药方,一边写一边轻声道:“世子殿下出身显贵,又是家中独子,父母慈爱,关系和睦。他若好好在家待着,也能当一辈子的富贵王爷,可他却偏偏来了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不但要面对敌人的厮杀,还要提防自己人的暗害……想来,他定然不是那等被权欲熏晕了脑袋的人。”
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段月,做了最后的陈述,道:“那位世子殿下,一定是心怀天下有大抱负的人。”
段月眼神奇异的看着秦艽,忍不住问:“你怎知他不是为了权欲?”
“他已经够有钱有权了,吃饱了撑的来这里玩命?”秦艽斜睨了他一眼,道:“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段月眯着眼看了看他,说:“我发现,你真的很护着他。”
“关你屁事!”秦艽伸手指了指后面躺着的冉书辛,说:“还不快去煎药?要看着他死吗?”
段月看他一眼,扔下一句:“那位世子殿下若是知道你将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他一定很高兴。”
说完也不看秦艽脸色,拿着那药方子便去找军医拿药去了。
秦艽的耳朵尖又不自觉的红了,她伸手戳了戳耳朵尖,嘀咕道:“不指望他能有多高兴,只希望他余生能对我好点,莫要娶个四房八房的小妾回来气我便好!”
等段月将药煎好了回来,便见着秦艽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