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被浓浓的黑色烟雾笼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而另一边明显光明磊落些,只见几人相互站定。一位身着浅黄色素雅纱衣,看着约莫不到三十岁的中年女性优雅地背着双手,眼中满是轻蔑。
一个身着农家粗布的女孩躲在她身后,时不时探出头来朝着紧张对峙地战场悄悄张望。女孩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这位中年女性的衣服后襟不肯撒手。
而这位中年女性的身前,则站着两位手持宝剑,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弟子,显然这两名女弟子正是她的弟子。
与几位女修的养眼外貌形成鲜明对比,旁边站着一个矮胖中年男人。只见此人同样负手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十分神气。
站在矮胖中年男人身前的则是两位青年男弟子。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刀,警戒地架起武器,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护在众人身前。
“哼哼哼,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正派人士,动起手来竟然如此狠辣阴险。”黑色烟云里一个人影闪动,渐渐从烟云上方探出一个脑袋。只见这人长得面目扭曲,五官错乱,黄褐色的头发如同乱麻一般,眼睛里布满血丝。
紧接着这人如同揪小鸡一般拽着石头的脖子从黑色烟云中露出头来,“你们要是再下死手难为我们哥俩,我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呸。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判?”一位年轻女修忍不住指着黑色烟云中的人大骂,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黄口小儿!在我们封家双煞的面前还轮不到你个小辈在这里叫嚣!”黑色烟云中的那人厉声说道。
只见黑色烟云中那人在烟云中忽然抬手翻起什么物件,方圆几里内瞬间寒风彻骨,立刻被一阵浓烟包围起来。一团团黑烟模样的冤魂低吟着朝着众人扑来。
正派几人显然都有不俗修为。只一瞬间,众人纷纷亮起法宝,抵挡住彻骨浓烟。
“孙师伯,寒师伯小心。这封家双煞的阴阳双诡镜着实厉害。我们追了他们一路,总是在快追上的时候被他们用这阴阳双诡镜挡住。”站在众人身前的青年男修一边运气祭出法宝抵挡浓烟,一边提醒其他同门。
“切。”那位被叫寒师伯的中年女修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屑,冷冷地道,“我懒得管你们什么疯什么傻的,要么赶紧滚,要么就死在这里。”
说着,只见这位寒师伯未做任何动作,一柄泛着蓝光的仙剑不知道从哪里忽然飞出,爆发出摄人心魄的威势直奔封家双煞而来。
黑色烟云中一直未露面的另一人也瞬间显出身形,虽然此人同样面相猥琐,但对比另一位,还算是有点人形。他一边拼命大喊着,“哥,哥……凌,凌霄……”一边迅速举起手中法器。
封家双煞兄弟二人合力运转法器阴阳双诡镜,只见两面镜子一阴一阳,造型古朴,同时闪起耀眼红光。
那寒师伯祭出的飞剑显然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仅仅是从两人面前轻轻掠过。仅仅这一掠的威势与两人两镜相撞,发出刺目光芒,刺耳炸裂之声。甚至百里之内的细小树木都被音波震断。
几位修为较低的弟子都被震得后退几步之后,连忙催动法力护住心神,不敢大意。甚至连那位刚才还一副胸有成竹的肥胖中年孙师伯都需要祭出一根棍形的法器才能抵挡余波。
本就已经受刚才几次大战牵连,早已化为废墟的落霞村,更是被这次碰撞产生的余波搅动地愈加狼藉。
原本被吹飞落在已经坍塌的茅草屋顶,而侥幸活命的铁牛同样被余波波及,再次被吹飞摔出一丈多远,甚至被摔醒。他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无比迷茫。他一脸茫然地扫视着眼前正在斗法的几人,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寒风月!”封家双煞老大封绝惊讶、绝望地瞪大了那双惨红的双眼,仿佛看到鬼一般。他甚至来不及查看因为抵挡寒风月那随意一招而被震伤流血的手。
“哥,咋办?”封家双煞老二封剎此刻顾不上擦拭嘴角渗出的鲜血,也来不及结巴了,焦急地看向封绝。
“他娘的,真背!”封绝啐了一口口水,大声叫道,“寒风月,我们封家双煞与你苍云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天我们也本只是过路而已,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吧?”
寒风月显然懒得搭理已是穷途末路的封绝,只是负手而立,盯着悬空在身前的飞剑看得出神。
“呸,魔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我和师兄追了你们一路,要不是碰上孙师伯和寒师伯,怕是早被你们下了黑手了,你们还叫上冤了?”青年男修大声回道。
“你们两个纠缠不清的家伙,我们封家双煞原本根本就不会靠近这苍云门百里之内,还不是你们两个对我们一路追杀才把我们逼到这里,怎么还怪上我们了?”封绝冷哼一声,举着阴阳双诡镜的手在微微颤抖,隐隐作痛的虎口不断地流出鲜血,显然在刚才那次交锋中受了不轻的伤。
“那就直说了吧,留下避云珠阵盘碎片,绕你们两条狗命,否则……”另一位青年男修声音中带着些许嘲弄。
“这避云珠本就是我魔门至宝,我们也是在海外无意中获得了这避云珠阵盘碎片。与你们苍云门有何干系?你们苍云门怎么如此强横不讲理?”碍于一旁的寒风月,封绝的语气已经万分收敛,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得寒风月出手,他们可没有自信再接下寒风月的随意一击了。
“避云珠?”一旁的孙师伯忽然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封家双煞。就连一旁无心恋战的寒风月也是一惊,不禁投来些许好奇的目光。
“禀告两位师伯,我师父无意中得知了避云珠阵盘碎片下落的线索,所以才差我师兄弟二人前去调查。结果不想被这两个魔道抢了先,这才追着两人到了此地。”青年师兄一边祭着法器警戒,一边简略汇报道。
“本来只当是随手清理几个不长眼的魔道杂修,万万没想到还碰到个大的。孔师弟忒的私心。”孙师伯语气坚决,慢慢祭起手中的法器,显然动了真意,打算下死手了。
只见这孙师伯没有丝毫犹豫,抬手祭起本命法器。只见一根通体粗黑,上面镌刻有古朴铭文的黑色玄铁棍悠然而起。这跟棍子周身被旋风围绕,旋风之中还偶然闪烁着丝丝雷电,风声夹杂着滋滋声不绝于耳。
“既然你们这些魔道杂修们敢犯我苍云门,那么就别走了吧。”孙师伯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兴奋。他周身法力翻涌,围绕着他刮起一阵狂风,原本就矮胖的身材在此刻被凸显的更加矮胖。
随着孙师伯不断注入法力,他身前的那根棍形的法器逐渐由黝黑变为暗红,显然已经被催动到了极限。
苍云门其他几人除了寒风月依然镇定之外,其他几个年轻修士早已被一旁孙师伯这突然的举动震惊到了,甚至忘记了身前的封家双煞,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孙师伯的一举一动。
孙师伯全名孙长涯,是苍云门祖师苍云子的同期师弟。孙长涯在苍云门中主要负责所有外门相关事务,包括所有外门弟子的衣食住行以及功法修炼。平时对待弟子们十分严厉,也鲜少展露出自己的真实修为和本命法器,即便是他的入门弟子都很少见到。
封家双煞显然也注意到了孙长涯的动作,即便是再木讷此刻也能看出孙长涯动了真章。原本以封家双煞的修为,两人全力合力催动本命法宝阴阳双诡镜,或许还可以抵挡住孙长涯的一招半式。
但此刻的封家双煞被苍云门的那两个青年男修日夜追逐了几天,早已困倦不堪,法力也消耗得所剩无几。再加上刚才硬接了寒风月的正面一击,尽管寒风月只是试探性的出手,并未使出全力,但封家双煞已然在这一招的较量中受了重伤。
此前只是试探性的交手,双方还互相不清楚前因后果。但现在事情一旦说开了,对封家双煞来讲,继续多待一刻都随时有丧命的风险。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眼对方,心意瞬间互通。
“兄,兄长,看这架势咱俩是很难善了了,你带着这孩子当人质,赶紧跑吧,我留下殿后。”封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乾坤神行符拍在封绝的背上,手上运转真气。只一瞬间,封绝身形早已飘到千里之外了。
这乾坤神行符是封家双煞当年为前任魔门魔君办事有功,魔君大喜这才恩赐了两人一人一枚乾坤神行符。这两枚乾坤神行符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宝物,但也是由前任魔君花费大量真气,采用极其珍贵的天材异宝炼制而成。乾坤神行符这符箓的炼制方法同样属于极其隐秘的存在,据说是前任魔君因为一次偶然经历才得到的,相传属于上古禁术之一。
两人得了这符箓之后的几十年里一直没有舍得使用,即便是有几次危之又危的险境,差点丢掉性命,二人都没舍得用。但今天这种场合,再不用这乾坤神行符恐怕是真要留下性命了。关键是避云珠阵盘碎片万一遗失,以现任魔君的脾性,恐怕就算二人侥幸回去了,也未必能留住性命。
孙长涯催动法器,杀招眼看着就要落下,忽然瞥见封家双煞之一的封绝竟然一息之间消失在眼前。他瞬间展开神识,搜索封绝的气息,没想到封绝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千里之外。跟他一起闪现到千里之外的还有那个刚才被他虏作人质的孩子的气息。
只见孙长涯瞬间收回部分真气,仅使用一半修为击向留在原地全力运转气息想要挡下他这一击的封剎。
封剎全力祭起阴阳双诡镜的阴镜,从这阴镜之中还能感受到一丝从阳镜那边传来的微弱兄长封绝的气息。他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想不到我封剎,今天竟然折在了这么一个穷乡僻壤。
“风雷棍!”
只一息之间,孙长涯运用一半法力催动的本命法器风雷棍,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砸将下来。
尽管只使用了一半法力,但风雷棍依然可以搅得方圆百里之内风云翻涌,风雷棍周身泛起耀眼电光,无数骇人的电弧以雷霆之势劈打在大地上,震起无数尘土。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击之下都安静下来。
封剎本以为纵使只有阴阳双诡镜其一的阴镜,起码可以护住周身安全。却没想到收了力的风雷棍竟依然有如此威势。
接下孙长涯实实在在一击的封剎,犹如一片碎布,随着这一击带起的骤风飘出数十丈远,轻飘飘地砸在一片废墟之中。
刚才还挡在众人身前的两位青年男修在孙长涯发动雷霆一击时,也闪身躲在其身后。一击之后两人再次出现在孙长涯身前,正声道,“孙师伯,我们这就去斩了那贼人!”
“不必了,中了我一招,这魔道必死。”孙长涯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硕大的肚子,得意地说道,“赶紧去追那封绝吧。”
就在刚才孙长涯落下自己那一击的时候,身边的寒风月和她带着的弟子们瞬间没了踪迹,显然已经去追那封绝了。
再不追恐怕要便宜别人了!不等两个青年男修做任何反应,孙长涯已经催动法力飘到了百里之外。
“师兄,怎么办?”两个年轻男修愣在原地,师弟先反应过来,对师兄问道。
“怎么办?追啊。这可是师父亲自交代下的任务,要是让别人抢了这功劳,咱们就死定了。”不等师弟反应,那位师兄已经催动法器飞出数里之外。
“切!”师弟显然也很不满,抱怨了一声后同样催动法器朝着师兄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