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点重啊。”于是脑门又挨了一头槌,结结实实躺在沁凉的路面上。我彻底放弃了抵抗。
姿风的身体热的发烫,比刚才淋浴的热水还烫。初识时我曾想这就是热情的表象,不成想调整人本来就是这样。
我们是不一样的。
但是姿风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只是个头比我高一点,有和我同样的渴望,我们又有什么不一样。
灯光昏暗,要凑到脸前仔仔细细地看,以眼轻抚,以手探触,都说岁月不败美人,塌眼角弯鼻梁,束不起的短发半白半黄,绝对算不上什么美女,但是那多年劳作自然而炼成的健美身躯饱溢着让人着迷的生命力,直想溺死在这永远炽烈的怀抱里。
“你后悔了么。”姿风的声音遥远轻柔仿佛来自天国。
我点头,胡茬刮在姿风丰满的胸部,引得一阵咯咯娇笑。
“后悔的不得了。”
姿风笑的更开心了。
“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这世上了解我的女性有两位,除了我妈,还有姿风。
我一五一十讲了刚才的经历,我的欣喜,我的好奇,还有我的犹豫和后怕。姿风手上没停,有节奏的在我背后磨蹭。
“地址段看,那女孩可能是镇工大的学生。”
“那旁边就有镇安最好的医院,没事的。”
“很奇怪,现在的大学生里,还有……原教旨派?她看起来完全没接触过灵境。”
姿风沉吟了一下,“有,但是没有具体的数据,你看新闻就知道他们的家庭,普查工作一直不好展开。”
“但是能考进镇工大真的很厉害,比你强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明天去探访一下,去道个歉?我可以陪你去。”
“我——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要是不管她肯定人没了,我应该是被道谢那一方,我还用了化身,这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
“不是被你这个麻烦精卷进来的?”
“我不去。而且她那个行为真的很不像巧合,很不无辜。”
“那就更该去了,卖软柿子个人情。”
“我不去,等安全局讯问吧。”
姿风叹了口气,把我揽进那常年颠勺的可靠臂弯里。
久违的梦,自然的、无法改变的梦。我不加批判的接受着梦里的一切。
梦里的我躺在床上,哪里的小床,咯吱摇响。
姿风骑坐在我身上,一手抚着我的脸庞,一手按在我的心上,俯着身,低着头,短发撩人痒,唤人进那甜美的乌有之乡。
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说了什么,说了什么蠢话。
我想姿风像从前一样,像现在这样,也像我毫不怀疑的未来那样,热烈地回应我。
可我等来的不是雨点般的吻,落在眼旁的是姿风的泪。
我知道我坐了起来,死死地掐住了姿风的脖子,姿风没有反抗,碎发遮住了眼睛,我看不到姿风的表情,只是把力量不断驱入双手,不断驱入双手。
姿风什么都没有做。
我以为睡过头了,抓起表闹钟才响。
姿风不需要睡觉,放下炒锅就得赶去下一份工作现已经没了身影,抹了把眼看到了桌上的早餐,鸡蛋卷饼和豆浆都还温热,旁边一瓶维生素,维生素瓶上写着加量加纤不加价。
低头拍了一下肚子上的赘肉,肥肉在现实中晃动起来,梦就是梦,除了作为梦本身以外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