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看着自家男人不躲不避地挨了一下,心里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有没有事儿?”
“没有,没有,老婆!”
阮秀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屋子外传来一阵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没一会儿,门帘被掀开,四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看着炕头目瞪口呆的徐锐,做出鬼脸!
徐锐认得出,这是他和老婆的四个孩子。老大老二是一对龙凤胎,老三老四相差两岁,也是一男一女。他刚想说话,就觉得一个物件朝他飞来!徐锐一开始不以为意,只是这个物件掉在他被子上,发出吱吱声,出溜一声钻进他的被窝里时,徐锐终于坐不住了!
“我去,耗子!”
徐锐裹着被子腾地站起来,眼疾手快一脚踩死钻进被窝里的大耗子后,顿时心头火起,心中暗骂:“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这四个小混蛋,老子我刚重生回来,你们就欺负我,给我等着!”
徐锐怒气冲冲地看着门口,刚要训斥几句,然而门口哪里还有自己两个儿子、两个闺女的身影!四五个孩子早就见爹爹要发火,吱哇乱叫地全跑了。
紧跟着,大院里便传来另一道声音:“哎呦,这帮猴孩子们,慢点,慢点,别磕到!”
徐锐听得出来,那是母亲吴桂英的声音,这也是他心中思念了几十年的人。
徐锐还在怀念,东屋的门帘再次掀开,母亲吴桂英挎着一个篮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看着裹着被子站在炕上的徐锐,她笑骂道:“臭小子,也不看看几点了,真是个懒蛋包,还不赶紧起床!太阳都晒屁股啦。”
徐锐的怒气消失不见,他想要哭,又想说话,但话语被什么东西堵住让他发不出来声音。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样子一点都没变,只是年轻了几十岁,就连这唠叨劲儿,也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好!娘,我这就起来了!”徐锐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最后,只说出了这一段话。
徐锐开始穿衣服,母亲吴桂英则自顾自地把篮子里的苞米面儿放进米缸里、一些山野菜,和半只鸡拿了出来放到橱柜里。
媳妇阮秀见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娘,儿媳让您操心了。”
吴桂英哎呦一声,拉住阮秀的手:“傻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倒是你嫁到我们家受委屈了!一个人操心四个小的不说,还要照顾一个吊儿郎当、成天吃喝玩乐的二流子!说到底,还是娘对不起你才是。”
徐锐老脸一红全当没听见,他穿好衣服,下炕走到母亲和媳妇身边,听到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在他的记忆里,家里从来没有狗屁倒灶的事情,婆媳关系也是出奇的好。只是自己这个二流子的确是拖累了家里。他上辈子五十多岁才知道家和钱的重要,可是那时候为时已晚。
不过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感激,感激老天爷能够让他重来一次。要知道,他五十岁前虽然什么活都没干过,但好歹是个山里人!尤其是他的家乡在黑省,近远东。上一世他进入老毛子地盘,还当了十年职业猎手。六十岁后,体力不支,又当了十多年赶山把头和几个信得过得伙计一起进山抬参,可以说,他是带着一身本领重生的。
徐锐十分有信心,自己重生归来,完全可以靠着这一身本领,积攒下一笔不菲的身家,攒下一大笔给老婆做手术的钱,以及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钱。
想到这里,徐锐走到正在唠嗑的婆媳身边,说道:“娘,秀儿,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吴桂英和阮秀相视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她们都听出耳茧了。
见徐锐还要辩解,吴桂英摆手道:“得了吧,你小子只要安分点,少惹事,别再做二流子偷鸡摸狗的事,我和你爹,你媳妇,我们仨就给老祖宗上高香了,用不着你赚钱。”
徐锐挠挠脑袋,他不解!自己都这么保证了,老娘和媳妇怎么不信?难不成自己这是又惹祸了?
忽然,徐锐脑海里回忆起一件陈年往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娘,我……我是不是前几天又打架了?”
吴桂英眉头一挑,阴阳怪气地说道:“呦,还有脸提出来啊,是啊,你三四天前把邻村的二狗子、李铁蛋,还有两个他们同村的,四个人脑袋都打开瓢了。咱们家还赔了人家一百块钱和三百斤粮食呢!”
吴桂英狐疑地看了一眼徐锐,又道:“怎么着?你这没心没肺的,三天时间不到,你就失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