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一切,看着在蓬松的棉被里露出来的小小的脸,还是红红的,小嘴不时的咕哝着什么。
轩辕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陌生的安宁,好像空荡荡的房间,装上了东西,不再是那么空了。
忽然看到旁边梳妆台上摆好的首饰,明天进宫谢恩?轩辕澈眉心皱了皱,眸色渐沉。
“十八,笔墨。”
门外的十八略思忖一下,就一个跃身往前院欧阳文修的书房飞去。
不过片刻功夫就取回一套纸笔和墨盒。
轩辕澈写下一张字条,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心里默念了一句,你说的,不能丢下你,
我答应了。
“把笔墨拿走。”轩辕澈说完就离开了,十八拿起笔墨跟上。
夜,平静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
琥珀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是野猫在院子里吗?”
可是白天逛得太累了,几秒后又睡沉了。
另一边的轩辕澈和十八在街上慢悠悠的往家走,雨也不大,春日的毛毛雨,对两个曾经骤雨暴雪都猛行军的人来说根本只能算是情调了。
没有再用轻功飞跃了,毕竟,带着轮椅终究是不方便的,来的时候是因为记挂着那个喝醉了还在房顶的人。
“回去之后,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就去塞北不用回来了。”轩辕澈慢悠悠的说道。
十八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对啊王爷,现在已经有三个人知道了,你,王妃,属下。。。。。。”
轩辕澈没理他,忽然,前面十字路口的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车轱辘声。
两人对视一眼,多年战场上的直觉,让俩人默契的找了最近的一个大树后面躲藏起来,二人本就是黑色衣服,在夜色的掩映下,看不出身影。
不多时,几个小厮推着一辆平板车从从一个街口走了出来,几个小厮在十字路口探了探头,见四下无人,几个人推着车穿过路口继续往前走。
没人看到,两人合抱粗的大槐树后面两双锐利的眼睛。
“王爷,那个领头的,我在二皇子身边见过。”十八面色严肃的说道,和平时孩气不着调的样子完全不同。
“那个平板车上的席子卷着的应该是。。。。。死尸。”十八眯着的眼猛然睁大,转头看着王爷,在战场上奔杀多年,见过太多的草席裹尸,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
轩辕澈鹰隼般的眼睛看着消失在路口的人,轻声说道:“追上去,查清楚。”
十八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王爷你自己。。。。。”
轩辕澈一个凉凉的眼神扔过来,十八躬身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说完急奔而去。
轩辕澈推着轮椅在半夜的京城街道上慢慢走着,心里思绪混乱,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去想刚刚那辆车上的死尸。
二皇子的人,深夜,死尸,偷运。
自己这个皇侄在做些什么?
日出东方,天光大亮,风停了,雨停了,被春雨洗过的空气更加清新湿润,还夹杂着花香,泥土香,青草香和氤氲的水汽。
就连太阳都好像是用水冲洗过一样,亮堂堂!
欧阳蕴睁开眼,哇,头好痛啊~~~
欧阳蕴抬手攥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疼?
酒,房顶,唱歌,跳舞!
欧阳蕴刷的一下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低头看看周围,屋里?床上?被子还盖的好好的?
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了一半,抬手拍拍胸口,应该是自己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自己乖乖回来了。
欧阳蕴看着窗户上透进来的曦光,胳膊抬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吐出一口气。
舒服!
不过。。。。欧阳蕴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不能再喝了,可不能再喝了,这家伙,要是和前世一样喝了酒闹腾,那还不得摔下来啊!”
欧阳蕴慵懒的起身下床,随意的看了一眼梳妆台,嗯,首饰待会要戴的,看完就准备去桌子上倒杯水,忽然眼角瞥见梳妆台上有张纸?
有张纸?!
欧阳蕴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梳妆台上的那张纸。
刚放回肚子的心忽的一下又提了起来!直接堵到嗓子眼!
蹬蹬蹬几步走过去,一只手拿起纸,只见上面写着:进宫谢恩,不要吃宫里的东西,以后不许上房不许喝酒!不许上房喝酒!!
欧阳蕴的桃花眸瞪得跟牛眼一样!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知道自己要进宫!知道自己上房喝酒!
小脑袋来回猛转了两圈扫视屋子,谁?!谁?!
谁进来过?!
“哐哐~,小姐,该洗漱了,准备进宫。”门外桂嬷嬷轻声说道。
欧阳蕴被吓了一跳,看看手里的纸,将心头的疑惑压下,说道:“知道了嬷嬷,让她们备上热水,我沐浴。”
这一身的酒气进宫,谢恩?领罪还差不多!
“烧好了,进宫前是要沐浴更衣的,我这就让她们将热水抬进来?”桂嬷嬷问道。
“好。”
桂嬷嬷离开了,在院中喊了玛瑙和琥珀准备沐浴的东西,自己打发仆妇去厨房领早饭:“要蒸饺,小笼包,这些干食多一些。”进宫要少喝水,要不然,如厕比较麻烦。
听着窗户外面脚步走动,欧阳蕴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两圈,越转心里越烦,可是进宫的事不能马虎。
欧阳蕴将手里的纸折叠好放在首饰盒下面,取了要穿进宫的衣服去了净房。
一番梳洗之后,欧阳蕴坐在梳妆台上,琥珀和玛瑙拿着棉布手巾给自己绞干长发。
欧阳蕴看着镜子里认真忙活的两个小丫头,眸光闪动,随意的问道:“我看昨夜下雨了,你们,睡觉听到什么了吗?”
玛瑙摇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说道:“没有,昨日奴婢睡得沉,没听到什么,这春雨下的小,不似夏日的大雨,没有什么动静。”
琥珀却是眉心皱了皱,嘴角一歪,有些不解的说道:“我昨夜醒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