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紧紧盯着秋容的眼睛,将她眸中慌乱尽收眼底,数秒后,她深吸一口气道:“你休要狡辩,想来我只需说出寒奉寺三字,你便知晓了我是何时察觉到你的背叛的。”
寒奉寺!
秋容与藏在角落中的孙老夫人听见这三个字顿时瞪大了眼,怎么可能,顾皎皎怎会知晓寒奉寺一事,明明她们做得十分隐蔽……况且那日所谋之事也并未成功,她怎会有所察觉?
孙老夫人心乱如麻,万千思绪在脑海中闪过,宋嬷嬷的堂侄子自寒奉寺后便莫名失踪,直至今日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原先她与宋嬷嬷只当宋嬷嬷的堂侄子吃醉了酒,死在了哪个青楼妓子身上,如今看来未必。
难道是顾皎皎发现了那人,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毁尸灭迹?
孙老夫人心情沉重了不少,看向顾皎皎的眼神没了从前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忌惮,能这般悄无声息将人杀死,她背后定有靠山。
如此,顾皎皎从寒奉寺回来之后的诸多反常便也解释得通了,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她步步为营只为报复安阳侯府,今日的一切,都是她一早便谋划好的……
顾皎皎此人,原是这般心机深沉?
孙老夫人越想越心惊,无知无觉中,额角竟渗出冷汗。
刘氏咦了一声:“母亲,今儿天气凉爽,您怎的还出了汗?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她无力摇头:“无事,许是虚汗。”
刘氏:“无事便好,母亲,如今顾皎皎正在府门口装车,咱们现在可要过去阻拦她?若是慢一些,她可就要带着东西走了,到时候咱们安阳侯府可是损失惨重啊!”
“不急。”孙老夫人听着刘氏的话,只觉聒噪,她将额角汗水擦净后,才有些不耐道:“且再看看情况,这么冲动做什么?”
刘氏与章氏闻言皆不情愿极了,可到底不敢忤逆孙老夫人,只能唯唯诺诺应下:“是,母亲,还是您思虑周全。”
秋容闻言心底越发慌乱,她有些不知所措,便回眸看了孙老夫人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看着别处,只能硬着头皮道:“姑娘,奴婢不知您在说什么,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您怎能这般冤枉我?”
话出了口,秋容从容了些许,既然决定了日后跟着老夫人,那便不能再将顾皎皎当成主子。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周边人神色,见他们对顾皎皎之言保持怀疑态度,松了口气。
秋容想了想近日之事,片刻后,她哭得梨花带雨:“姑娘,放着这么多人,奴婢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虽然您嫁入安阳侯府时,姑爷确实因为游学不得已离府两年,可这两年老夫人待您如亲生女儿一般,就连大夫人与二夫人也将您当成亲妹妹看待……”
“反倒是您……一直未有身孕,如此便罢了,府中也无人说什么,可如今姑娘您倒是先倒打一耙,冤枉姑爷与老夫人便罢了,眼见和离在即,还做出这等事儿来丢安阳侯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