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过来的克洛诺斯见到那些穿着维护船工制服跑上来并在血肉部分休眠情况下进行检修的大贤者们实在难绷，那努力将下层工人工作服披上自己庞大的机械身躯并接替他们工作的举动太过令人发笑——不过帝皇对此却觉得很悲哀。

龙很慷慨，祂几乎满足了所有人。

但祂又在这漫长的岁月与时光中养成某种奇怪的趣味，像是一种玩笑。

那些机械修会的成员们确实能得到祂的启示，可当他们从梦中醒来之时，那记忆便会像真正的梦境的回忆一样会快速消散。任何试图将梦之回忆转存于机械结构中的企图都失败了，他们最终只能得到一段支离破碎的碎片记忆。

龙的趣味不仅如此，祂偶尔还会突然给某个机仆或是港口工人灌注位于此星区内旅行或驻扎的大贤者们所渴望之物的完整信息。并在闻讯而来的大贤者想要试图从他们血肉脑中取出时瞬间消散殆尽。

龙这种奇怪的自娱自乐很快让机械修会内部产生两种不同的看法。一派认为是信仰不够虔诚导致无法记忆神启，而另一派则认为是他们羸弱的血肉无法承载神恩，而机械的逻辑线缆又过于粗糙不被万机之神所亲昵。

生物贤者的地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急剧增加，他们致力于研究出更加完美记忆神恩的人工克隆脑。

龙玩够了，在又一次帝皇幻梦号驶入星港补给之后。

一位在港口附近修整大贤者竟在生物脑组织休眠所产生的梦境中得到了一份完整的设计记忆，虽然无关他内心所渴望之物，但这一次的神启如此完整而真实。

某种活体金属外壳的制造工艺，像是……

太空死灵。

太空死灵，这些昔日惧亡者的回响在机械修会内部也有不同的解释。一种观点宣称他这些异形其实是得到万机之神恩赐后飞升的仆从，然而他们却背叛万机之神。

某种意义上……其实也没错。

而另一部分，作为大部分主流观点则是认为他们是堕落的万机之神天使，这些背叛万机之神的堕落者们受到了神罚后怨恨在心，向一切万机之神的信徒发动进攻。

他认为自己得到了神启，而对于一个掌握一方力量的大贤者来说实现它并非难事。

在帝皇不知道的角落中，大贤者将会把这被他称之为“天使之肤”的产物悄悄生产。

而在那暴风雨中，毫发无损的莫拉维克踏入屋内，带来一些新的灵魂。

这是那代表终焉的领域，也是死亡的魔域。

克洛诺斯的思绪仍在帝皇那边，莫拉维克只得自己拖着另一只脑袋沉眠的身体移动到边缘。

“我看见你，织命者……为何？你自己比我还清楚为何。”

莫拉维克的黑鸟脑袋向无人之处自语，这是过去，然而过去对于另外一位存在来说却是清晰的。

他在向那个存在低语。

一个脑袋看见没有任何主观因数，绝对客观而真实的过去。因而他的言语能被未来洞悉。

一个脑袋看见无比清晰，犹如白昼般明亮的未来。因而他的言语能被过去知晓。

“你是天命？真是狂妄的想法——他不会加入你们的，不要动我的棋子，这是一次警告……向我祈求和解吧，命运编织者。你知道我的故事。”

“是吗？你永远都是那两句话。跑吧，跑吧，跑吧！像个失败者一样。你没资格说我，早在那尖耳朵登上星空之前，我便已陨落星河。”

“伟大的游戏缺席了你，织命者，你可悲的计划没有意义。”莫拉维克转头盯着自己仍在沉眠的兄弟来确保他并未过早回归。“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但休想将我抹杀。”

“他不在这里，织命者。”莫拉维克冷笑道。“是的，是的！那些猿猴总是愚昧的想要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虚幻的强者或外力之上，他们可悲的幻想着被那存在所救赎——愚昧的人类、可悲的人类、可笑的人类！”

异教徒的棋子被莫拉维克所推翻，而后摆上恶魔原体洛嘉-奥瑞利安。

他的黑鸟脑袋凑近观察着棋子上的每一处细节，像一个孩童一样把玩着。

“基因原体，宝贵的载体，以及宝贵的火焰……就这么浪费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可悲，可笑。如果能给予我，那将是不一样的美妙。”

“我不是来与你叙旧的，织命者。你当然知道我想要什么。考虑下我的提议吧？它可真是无比诱人……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你不渴望全知吗？”

“我等待着你的……答复，命运编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