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耀金之梦，伟业从此立。”

为人类。

呐喊的生灵，会将一切汇聚在代表最初的毁灭。

将仇恨推向极致……赞美毁灭。

“让魂海归一，让万物终焉。”

为了人类。

残存的火焰灼烧我的身体，我那焦黑色羽翼散落一地。

我的影子环绕着新神的圣像，那失落之神的圣像光是存在那里就会对我造成损伤。

纵使我尚未存在的主人庇护着我，但我此刻如此接近另外一位存在的力量。

“赞美全能全知失落之神！”

主教呼喊着，带领赤臂信徒们走向圣像，抽出仪式弯刀。

“我们将得飞升！”

在临死之际，他们会虔诚地将全部血肉内脏抹上雕像。

“赞颂全能全知……”

“挣束缚之枷锁，万物皆将亡……”

布道者死去了，他完成了献祭。

我必须……超越一切……

我......

我带着寒意侵入光芒号的私人书房，将他从如似梦境的冥想中唤醒。

马格努斯不在这里，他有他的要务。

“谁？”那少年在书桌前警惕地抬头四顾，目光最终锁定到身后我那虚幻的人影上。

是的，出乎意料的，那居然是我的人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从未见过的人形认成我，但我相信他在直觉上能认定这就是我。

“你准备好赴死了吗？”

我一开口便把我的兄弟问懵，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再次一次重复。

“不是，现在吗？”我的兄弟走上前看着我那遍体鳞伤的虚影问道。“等等，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

“必须有一个准备，我已经在让计划推进。”我突兀地说。“我们将成就从未成就之事，无论这会让人类更好……或是更糟。”

“你做了什么，兄弟？”我的兄弟问。

我回顾四周，确定安全后沉默。

“这不像你，莫拉维克。”他又一次，却又一次重复道。“你是那种喜欢谈一大堆大道理的。”

“是么，你一定在背后跟他们谈过一样的话吧？”我说，试图转移话题。

“没这回事，我可不是那种会在别人背后说坏话的人”他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微笑——很正常，恶魔总是这样。“再说了，我真的把你当兄弟呢，所以告诉我，你去做什么了？别转移话题！”

“伟大之业。”我说。

“你不会在人工造神吧？像欧姆弥赛亚那样？”

他…他果然，他果然能猜到我的计划。

冷静，想办法欺瞒他。

“你怎么沉默了……不会是真的吧？我操。”他说。“你不是唯物大哥吗？”

“在神真实存在情况下去否定神，那不是唯物。承认祂们，理解祂们，客观解释祂们——这才是唯物。”

我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去说，努力营造出一种我不在乎的错觉。

我必须维持我的人设。

无论是帝皇还是他，他们都一定察觉到伊萨里尔之事。我必须让他们相信我就是，用真话去编织谎言。

“对味了，这才是我认识的你。”他说，还朝我扮了个鬼脸。

“不可与他人谈及，包括吾主。”我说。“请信任我，我将带来救赎。”

“我那天后想了很多。”他说。“但除了信任你外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不是吗？毕竟我们是共同体，命运也相互交联。”

“是的。”我说。

“不如教我更多灵能法术吧？如果你被牵着，或是阻断联系，我得想办法自保。”他说，这正是我最害怕的一点。

我已经尽力淡化他使用巫术的行为，月球之战纯粹无奈……

他对灵能巫术有本能的亲和力，他不能发现这一点，我不能让他发现。

“你无法掌控灵能力量，仍然需要依靠我为媒介。”我说。“更加物质化的武器或许才是你应当考虑的内容。”

我该怎么做？读心？

不，不能。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恶魔，贸然读心会起反效果。

“好吧。”他说，脸上带有一丝失望。

“如无他事，我将离去。”

“等等！莫拉维克！”他喊。“在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兄弟？”

“我的时间不多，请讲。”我说。

“我……”

他犹豫了。

他为什么在犹豫？不，不应该。

“我们会去往何方？”

求你了，克洛诺斯，为什么你就不能带着无知的幸福去死？

“命运会揭示一切。”我说。

“我们会去往何方？为什么而前行？我想……听到你的答案，兄弟？”

你明明可以带着无知死去，明明可以，明明可以……为什么，你不愿意？

“恐惧蒙蔽我们的双眼，当千年之尘散落你所行之道路。”我说。“我会解释一切，但不是现在。”

伟业将建成，这需要牺牲，而你我就是代价……

这是为了人类，一切都可以牺牲……

快了。

沉沦在冰冷的虚空中，当一切回归原初……

“好吧，我等你。”他说，目光中闪烁一丝复杂的情感。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