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哀嚎后,那床上的女子终于不再嚎叫,无力地泄了气,塌在床上。她的脸好像一团棉花,慢慢地,慢慢地塌陷下去,额头那乌黑的珠子似玻璃球般从脸上滑落,滚溜到地上,摔成一团肉浆。侍女们看这泄了气的夫人吓得抱作一团,险些晕死过去。安夫人的弟弟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哭泣,磕着头送她姐姐最后一程。
…
“喂,你听说了吗?东云城的安夫人不作了!”
“真的吗?”
“那还能假?我亲眼看到的!那还能有假?那曹公公慌忙跑得样子你是没看到!据说死的可惨了!那么亮的一对乌黑珠子,竟那么血淋淋的被挖出来,啧啧啧,可惜了。”那人好像亲眼看见那场面似的,手舞足蹈地给另一人描绘,虽然他也只是听人所说。
另一人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人的描述,听到他描述尸体的惨状,叹息一声。那安夫人他是见过的,她脸上那双明亮的珠子是那么动人,据说只要被那双珠子轻轻一瞟,是个男人都要走不动道!他那时也只是巡查时偷偷看了一眼,仅仅和安夫人一对视,就感觉浑身骨头都酥了。听闻这等美人死相如此凄惨,他心中也不由得悲伤。
“啧啧!依我看,这事还和那东西脱不了关系!”
“我警告你,这种事可不能乱讲!”另一人慌忙捂住那人嘴巴,生怕他说的被人听见。四周环望一圈,确定没人听到,他才把手拿下。
“怕什么!瞧你那怂样!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事宫内还有谁不知道!还是个秘密?不就是……”
他不说话了。
东云王东方云霆从远处晃晃地走来,脸上的泪珠子嘀嗒地落。周围侍从搀扶着这位东云王,不断安慰他。那两个侍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看着他们一群人从身边走过,松了一口气,继续他们的守夜,不敢再随意交谈。
……
“我问你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着朝堂低头的臣子,东方敬轩心中一股子气。在那林夫人死时他就派人追查,那侍律堂一刻也没有停止,都在查找那林夫人离奇死因。可毕竟是林夫人只是寒门出身,在朝中没有势力,她的死能引起多大注意?查找一阵无果,也就那么算了。可之后又是范修容死亡,皇上动了怒火,下令死查原因,依旧没有结果。现在,上两个案子还没解决,今日已经是第三个诸王的妃子死亡,还是他平日多加宠爱的弟弟的爱妃安夫人。他心中好似有一座火山,不把积蓄的怒火喷发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臣子们恐惧地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双眼。他们本是听从诏令才急忙赶来,谁知到了这里就吃了这么大一通火。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去找那些天师啊!
纵使不满,但臣子们看皇上今日如此大火气,怎敢回嘴,纵使心中有万千冤屈也只能憋着,任由这皇帝辱骂。
那皇帝看那群臣子一言不发,心中更是火大,正欲大骂,就听门口赞礼官报道:“黄门侍郎安义民到!”
那皇帝强压着怒火,宣了声:“进殿!”之后他就坐在龙椅上,撑着头,勉强不让自己发作。那臣子们见皇帝如此,心里偷偷庆幸道:救星来了。
那救星沉默地走入殿内,刚踏过殿门,就大哭着扑倒在地上,大喊道:“皇上啊!你可要替微臣做主啊!”为了保持仪态,他已憋屈一路,现在来到太极殿,他终于可以向皇帝哭诉,大喊着要皇帝为他做主。
“贤弟快快起身!朕知道你因长姊死亡心中悲痛,朕何尝不想把那妖人碎尸万段!快快起身!朕一定还你个交待!”看着他哭的如此伤心,皇帝的心软了,火气被这泪水熄了点,让侍卫赶忙扶他起身,可那黄门侍郎仍是跪倒在地,一把推开前来搀扶的侍卫,,仍哭诉道:“皇上!微臣不能起身!长姊从小养我长大,俗话说长兄如父,我这长姊就如同我的母亲啊!她现在死的如此凄惨,我心中怎能甘心啊!不把那妖人绳之以法,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啊!皇上,求你为我做主啊!”
他这一大哭,算是把皇帝心火彻底消了。他常听自己安夫人说起自己姊弟情深,今天听他哭诉,又想起那安夫人的眼睛,心中同样悲痛。他语气不似刚才那般严厉,轻柔地说:“贤弟放心!朕定当,请他们出手,相信这回一定能将那凶手擒拿归案!”
“皇上,不用那么麻烦吧。”一股声音从殿前传来。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殿前如此放肆!只见一个身穿铠甲,将军模样的人从殿外走来,那皇上见着人非但不恼,反而转悲为喜,从龙椅上起身,亲自到殿门迎接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