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沈明珠也有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朋友,只是没能和许沁一样如愿,她跟家里熬了许多年,熬到男朋友小有功名,娶了别人。
她哭过,闹过,挽留过,争吵过,最后绝望、妥协,也认命了。
见面那次,她神情麻木,“不如我们合作,一起完成联姻任务。”
两人一拍即合,但在订婚宴的那天,老天仿佛开玩笑一般,让他重新来过。
想到这里,他忽然突发奇想,既然自己重生了,那沈明珠会不会也重生了?
他久久不说话,落在许沁眼中,便以为他对相亲的女生感兴趣,所以一直走神。
她蓦地有些不高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就往外走,拖拽椅子的声音微微刺耳。
孟宴臣终于回过神来,“怎么了?”
“去酒吧!”她撂下一句话,关上了房间门。
孟宴臣本不想搭理她,但眼前却突然闪过一张稚嫩的脸。
酒吧里,肖亦骁殷勤地为两人引路。前世常来光顾,孟宴臣轻车熟路,许沁由于是今生第一次,所以一脸好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不同于寻常酒吧的拥挤吵闹,大厅里响着舒缓的轻音乐,灯光明亮不阴暗也不花里胡哨,装修以红为底色,简洁干净,只放置了十来张桌子,走的是休闲清吧的风格。
三人在最近的空位区坐下,全景落地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尽收眼底。
肖亦骁对许沁介绍道:“一共买了两层,这层清净,上层热闹些……”
孟宴臣根本不听,眼睛看向走动的应侍生。过了一会儿,叶子这个老熟人,上酒的时候如前世那般,又手滑弄洒了。
作为老板,肖亦骁严肃地批评了她,赶来救场的领班不停为叶子开脱。孟宴臣想早点结束这个聒噪的场面,便圆了一句,“没事。”
却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投去过多的视线和注意。相反,他的目光始终在寻找一个人。
那个女孩子去哪儿了?
肖亦骁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宴臣,你找什么呢?”
孟宴臣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随便看看,你这儿装修不错。”
“是吗?”肖亦骁环顾一圈,笑得暧昧,“那行,你继续‘随便’看看,喜欢哪个告诉我,我给你牵桥搭线!”
“别胡说。”
见孟宴臣皱眉,肖亦骁义正严辞道:“哪里胡说了?是付婶让我影响影响你!”
孟宴臣把嘴闭上了。
倒是旁边的许沁听完对话,心里怪不舒服,拿起杯子默默往嘴里送酒。
不多时,有人重新来送孟宴臣的那杯酒。
在看到应侍生有点熟悉的侧脸时,他愣了一瞬,继而身体绷紧。
是那天的女孩子。
她半蹲在他腿边,低着头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子,她胳膊轻轻擦过他的裤腿,依次在面前的桌子放下杯垫、酒杯,整个过程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仿佛根本不认识。
孟宴臣眼神随她站起,又追着她一路走回吧台前,她比别的女生要娇小,然而比例却很好,穿着酒吧应侍生的制服短裙,白生生的一双腿又细又直。
他皱了下眉,马上挪开视线,偏这时,肖亦骁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怎么,喜欢这个?”
孟宴臣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眉皱得更深,“别胡说!”
“行行行,我胡说!反正眼看直了的人不是我!”
孟宴臣有些气结,闷头抿了一口酒,回头忽然发现许沁不在位置上,“她去哪了?”
肖亦骁哧哧地笑,“我就说你眼看直了吧,连妹妹去打电话都不知道!乱花渐欲迷人眼,你竟然连沁儿都忘在脑后了!”
他兴奋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从小一起长到大,他还不了解孟宴臣吗?只要有许沁在,这人眼里连只母蚊子都看不见,更遑论追着姑娘忘了许沁!
他扫了一眼吧台,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原来你喜欢这样儿的啊!”
虽然孟宴臣并不想听,但肖亦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一直说个不停,于是孟宴臣便得知了她的名字,阮娇娇。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绝大多数人会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软甜可爱的女生形象,但肖亦骁却连连摆手,“我们家娇娇可不一般呐!甜妹脸蛋,萌妹身高,却是御姐性子,冷冷的、淡淡的,跟谁也不亲近。”
他跟孟宴臣吐槽,自从一个多月前阮娇娇来兼职,自己就没看见她笑过。
“搞不好是个面瘫。”不然又年轻又漂亮,干嘛总冷着一张脸?
孟宴臣制止道:“你少在背后揣测人家。”
“我只是好奇——”肖亦骁振振有词,“你还说不喜欢,我都没说什么呢,这就维护上了!”
孟宴臣翻了个白眼,顾自喝酒,不理他。
耳边肖亦骁还在聒噪,他却想起刚刚肖亦骁的形容,其实他对阮娇娇的模样没怎么有印象,只记得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见自己时总会瞳孔地震。
他没感受到她的冷淡,只捕捉到了她的紧张和戒备。
孟宴臣抿了一口酒,心想,她似乎、并不愿意和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