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还在睡梦中,凌云致感觉有人在喊自己。
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张放大的脸,鼻梁高挺,眼睫颤颤,正俯身在她唇上轻啄。
目光交汇,孟宴臣嘴角弯弯,去蹭她的鼻尖,“该起床了,上班要迟到了。”
他语气亲昵,一如从前。
凌云致借着看东西,偏头避开。视线里,窗帘拉开一半,阳光倾泻,一室明亮,时间确实不早了。
她掀开被子,撑坐而起,却一僵,陡然察觉到某处的异样。
“昨天晚上——”
孟宴臣正扶着她,听到吸气声,手忙不迭向下,探进睡裙,直奔而去。
“很疼吗?我看看。”
“孟宴臣!”
被狠狠推了一把,孟宴臣猛然回魂。
只见凌云致满面羞红,横眉瞪眼地看着他,抱着腿缩成一团,一只手还在扯裙子。
他不明所以,眼底写着担心,还想去抱她,“云致,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
蓦地,声音戛然而止。
孟宴臣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张脸瞬间涨红。
空气又烫又尴尬。
片刻,他低下头,声如蚊蝇,“……对不起。”
目光看到手边一双小脚绷得紧紧的,他很想安抚,但忍住了。
孟宴臣又看向自己的手,过去凌云致时常感慨,他这一双手生得实在好看,手指纤长有力,骨节分明,昨天夜里被绞得极紧。
“对不起。”他不自觉地弓起手背,用拇指死死压住不安分的那两指,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不该贪杯喝酒,还是不该在网上瞎看瞎学,亦或是没有定力,也没有经验,下起手来没轻没重。
但在此时此刻,在凌云致听来,应该都算不上什么好话。
小心觑着她满面羞红又如临大敌的模样,孟宴臣最后支支吾吾道:“要是,很疼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话没说完,就被凌云致薅起枕头砸,砸完人也拂袖而去。
她一走,凌绝顶也哧哧地用鼻子冲他哼气,然后追去卫生间,守在门口,像士兵一样站岗警戒。
门内,凌云致撑在洗手台上,气不打一处来,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搓了把脸,一身热气才慢慢冷静下来。
抬起头来,她看到镜子里的女人身上到处都是痕迹,却唯独脖子周围一圈干干净净。
在自制力这方面,孟宴臣是真的厉害。
她一句要上班,就一点印记都不过界;有规则限制,面对她的勾引刺激,宁愿给她搞手艺活,也死守底线不动摇。
太贞烈了。
烈得她心口发堵。
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
孟宴臣的手艺活不是很好。
没到痛得走不了路的地步,就是感觉不太舒服。借着这个理由,凌云致光明正大地摆臭脸,抗拒他的亲近。
被抱,推;被亲,躲。
在已经和好的情况下,伤心倒是不伤心,就是有点煎熬。
孟宴臣软话和道歉说了一堆,出门前,实在受不了,一把将她圈进怀里,蹭了又蹭,“我想送你上班。”
理由很充分,“打车还要等,会来不及的。”
这会儿已经七点四十,正是上班高峰,路上会不会堵车都要祈祷,没时间让她等司机接单。
到此,凌云致终于明白,为什么时间都这么赶了,孟宴臣还非要让她坐下来吃饭。
“我自己会开。”
“你不舒服。”
“……”
她沉默着捏起了拳头。
孟宴臣却边亲边撒起娇来,“让我送你吧,我想送你。”
一和好,他就恢复如常,没皮没脸,黏腻又缠人。
凌云致不动如山,“会被认出来的。”
孟宴臣立刻说:“我开宝马送你,我连衣服都换好了。”
直到这时,凌云致才发现他身上穿的不是西装。
自毕业起,孟宴臣就进燕灏工作,从前的衣服除了打网球穿的运动装以外,几乎全部封存,衣柜里一排一排,全是各式各样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