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宝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脚并用地将小丽的尸体往车上抬。
可平日里干惯了偷鸡摸狗之事、身板瘦弱的他,此刻却觉得尸体重如千斤。
每挪动一分,都要使出浑身解数,累得气喘吁吁、满脸涨红。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他才总算将尸体抬上车,慌乱地把尸体平放在后座上,全然不顾鲜血正迅速渗进坐垫,留下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渍。
安置好尸体,他手忙脚乱地关上车门,飞扑进驾驶座,手抖得几乎插不进钥匙,好不容易启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驾车逃离了现场。
车子疾驰在空旷的道路上,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飞速闪过,可郑宝学却无心欣赏,满心满眼只有绝望与惶恐。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已然坠入无尽深渊,没有了任何退路,前路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吞噬。
脑海里翻江倒海,一刻不停地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具烫手山芋般的尸体,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恶行。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把平日里知晓的那些隐蔽角落、荒僻之地在脑海里一一过筛。
思来想去,突然,那处比较偏僻的风景区的画面跳入他的脑海。
那地方他曾偶然去过一次,地处深山,人迹罕至,周边荆棘丛生,仅有一条蜿蜒小路勉强通行,平日里鲜有人至。
郑宝学越想越觉得靠谱,笃定地认为把尸体抛在那里,就如同将一颗石子扔进茫茫大海,轻易不会被发现。
主意既定,他咬紧牙关,猛踩油门,朝着风景区的方向一路狂飙,方向盘在手中被攥得死死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透着决绝与疯狂,却没料到,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正一步步被警方抽丝剥茧,走向覆灭。
浓重的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遮蔽了世间的一切,唯有郑宝学那辆疾驰的轿车,如一头慌不择路的困兽,裹挟着罪恶与惶恐,趁着这夜色的掩护,朝着既定的目的地——那处偏僻幽静的风景区一路狂飙。
车子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剧烈颠簸,车身摇摇晃晃,郑宝学却全然不顾,双手紧攥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和着满脸的尘土,显得狼狈不堪。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却死死盯着前方,眼神里透着疯狂与决绝,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盘旋:尽快处理掉尸体。
终于抵达风景区,郑宝学停稳车,顾不上平复急促的呼吸,便匆匆跳下车,奔向后座。
打开车门的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强忍着胃里的翻涌,手忙脚乱地将小丽的尸体拖出。
尸体软绵绵地耷拉着,每拖动一分,都似有千斤重,郑宝学的心跳愈发急促,冷汗浸湿了衣衫。
来到悬崖边,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衣领,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郑宝学探头望了望那深不见底的悬崖,黑漆漆一片,仿若能吞噬一切。
他咬咬牙,双手一用力,将尸体抛下了悬崖。
听着尸体滚落悬崖,碰撞岩石发出的沉闷声响逐渐消失,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双手颤抖得厉害。
许久,郑宝学才缓过神,踉跄着起身,回到车旁,一把抓过小丽的包包,迫不及待地翻找起来。
此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求财的急切,幻想着包里能有大笔钱财,助自己还清赌债、摆脱困境。
他双手在包里胡乱翻搅,把包里的物件翻得一片狼藉,结果除了一千二百块现金外,再也没有其他财物了。
失望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一拳砸在车身上,嘴里咒骂着。
下山的路,郑宝学开得很慢,大脑飞速运转,盘算着下一步掩盖罪行的计划。
车子缓缓驶入一处人烟稀少的山谷,周遭静谧得有些渗人,只有风声与偶尔的鸟鸣。
他停好车,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把小丽的随身物品一股脑儿全拿了出来,手机、钱包、钥匙……
还有那沾满血迹、触目惊心的坐垫。
他掏出打火机,哆哆嗦嗦地打着,火苗瞬间蹿起,引燃了这些“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