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念家人吗?”
“家人只是儿时照顾过我的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七岁时父母就不在一起了,我是在学校宿舍长大的,不同的学校分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后去不同的国家,我们这代人没有多少人在同一个地方长期待过,每个地方都差不多,因此去哪里都一样。”康旋说,她一脸茫然,双手交叠在双肩上抱紧自己。
“我理解了,怪不得没人想返航。”
“在地球上,我们只有不同阶段的临时朋友,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现在也是你的临时朋友了。”乔利利说,“我要给你看一个笔记本。”
乔利利每天和康旋一起用餐,康旋也帮她照料农场植物,她们一起按照系统指示调节光照、气温、湿度。康旋看了乔利利偷来的笔记本,说“上面有卡特的日志访问密码”。
除了和康旋形影不离,乔利利也在秘密约会。周季氨还会单独邀请乔利利去他的花园打杂,这里大部分都是绿植,很小的空间营造了一个错落有致的热带雨林。乔利利想不明白一个有手有脚的人甚至不想亲自给花花草草浇水。她问过这种问题。
“如果我什么都亲力亲为,这里就没有多少工作岗位了。”周季氨说。
乔利利笑了,“如果你说你只是找个理由让我进来陪你,我会开心一些。”
“这个花园并不是我设计的,虽然我不需要,但我不能让它们毁在我手里。”
“我就不明白了,你这种半死不活的人,怎么就对外星球这么有执念。”
“普通的欲望已经不能满足我这样的人了。”
他们搞上之后,乔利利才明白,是他不动声色地把她带到餐桌带到花园又带到床上。
在床上他勉强算个好男人,每次结束后,他长久抚摸她的头,像爱抚一只猫。
有时她会厌倦,她没法成为纯粹的肉欲动物,她不得不依赖想象力欺骗自己。她最快乐的时候是闭上眼看不清他的时候,他被她重新虚构成不存在的男人。她清楚他只是需要一个女人,她也只是需要一个男人,尽管不久前她还想打劫他的财富,将他扳倒。如今他像对待随便一个普通女人一样,满足她的虚荣心,留她在大房间里过夜,扔骨头一样丢给她钥匙扣,她反而不乐意了。
他在她身上扎根,战栗,溃烂成泥。她快要误以为他爱上她的时候,又会推开他立马走人,她有意表现得像个冷酷无情的婊子,好像这样就能挽回一点尊严。她没法把想象中的他和眼前真实的他对上号。男人的快感是必然性的,女人不是。陷入狂热的乔利利有时会在周季氨的房间里寻找卡特的眼睛。
与此同时,飞船上发生了特殊的人机关系。
潘晓辉吃饭的时候披露了一件八卦,杰克在电影院干了马达。
“我不知道这人会这么无聊,连一个机器人都不放过,偏被我撞上了。”潘晓辉说。
“机器人可能觉得这种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设计上的漏洞。”康旋说。
“我有点担心苏菲,就是那个护士,她太像个真实女人了。”潘晓辉说,“真不幸。”
“完了,这个飞船上任何东西都不干净了。”乔利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