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利利一直把穆勒太太的传闻当成八卦,而不是事故。直到有一天,马修和杰克疯了一般到飞船里四处搜寻,他们说砂蚁不见了,可能是被穆勒太太放生了。
农场里所有的鸡都不见了,就连仓鼠都不见了,而且连铁笼子都没留下。
“还好,砂蚁出逃时,我不在,不然连我都要被吃掉。”乔利利反馈。
完蛋了,马修见人就说完蛋了,尽管他过去一直是砂蚁最忠实的饲养员。他太清楚砂蚁的习性了,那东西要是自由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关键是飞船太大了,两个环形船身里是个功能齐全的城市综合体,一个人一天都逛不完,没有任何人熟悉每个角落。还好飞船上到处都是监控,他们能通过监控镜头追寻砂蚁的踪迹。问题是,砂蚁会破坏监控镜头,它们的排泄物糊成一片,而且不是故意的。
透过卡特的眼睛,李吉米只能看见砂蚁出逃实验室后去了隔壁农场,当时是深夜,乔利利不在,它们吃光农场里的动物后,直接蛀穿一面墙,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备用菜和锅碗瓢盆吃光后,它们开始排泄,然后就不知道窜到哪里了。
等再次监控到砂蚁后,它们已经出现在货物舱。
现在好了,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了,要么找到砂蚁消灭它们,要么等着被吃掉。
穆勒先生和穆勒太太成了众矢之的。
他们聚在穆勒先生实验室商议应对措施,个个脸色阴沉,像是开追悼会,杰克的杀虫剂成了他们的临时武器。
“我代表我太太向大家道歉,尽管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砂蚁是她放走的,虽然她之前确实尝试过释放砂蚁。”莱昂穆勒说,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歉意。
“门是怎么开的,你们一点都不清楚吗?”李吉米问。
“铁笼是被撕烂的,玻璃门是碎掉的。”马修摊手说。
“我就说早晚要出事儿,那东西最喜欢蛀空金属,我的杀虫剂也有挥发性,时间长了恐怕不起作用。”杰克说,“幸亏我们的飞船够结实,除了一部分内墙壁面是普通金属,大部分外墙连子弹都穿不过去。我们实验室最薄的那面金属墙被蛀空了,其他没事儿。”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既然那些虫子能蛀空金属,恐怕飞船上的设施也很危险,如果它们把飞船都蛀空了,我们最后都得完蛋。”周季氨说,他用敌意的眼神扫视周围的环境,像是要把整个实验室拆了。
“穆勒太太人呢?我们的飞船上真的不要再庇护一个疯子。”李吉米说。
“我太太在医院里,苏菲在照看她。”莱昂穆勒说,“苏菲需要更多帮手,一个婴儿,一个女人,对于她来说有些招架不住。”
“不如把穆勒太太重新冬暖吧,等到了端顶星再让她苏醒也不迟。想必穆勒先生对冬暖也有研究,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儿。”周季氨说,他语气平和,逼视着莱昂穆勒,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在场所有人的眼神聚集在莱昂穆勒身上,几秒钟的沉默里,乔利利在两个男人之间看来看去,感觉发生了一场战争。
重新冬暖,这种话从周季氨嘴里说出来,跟死缓差不多吧,乔利利心想。旁边的康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跟乔利利对视一眼,大气不敢出。
莱昂穆勒只是睁着两个蓝眼睛,维持着慈祥的笑意,虽然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每条皱纹都有肃杀之气。
马修觉得大事不妙,绝望地仰着头发呆。杰克干笑着。
“还好,我们还有杰克的杀虫剂,当务之急,我们要制作足够的杀虫剂,尽快喷在靠近外层的壁面上,尤其是气闸舱,以免砂蚁把飞船外层穿透造成漏氧。”潘晓辉发言,“至少我们知道砂蚁能用化学方式解决。”
周季氨对潘晓辉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