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只剩下太后和皇上两人。
皇上端坐在椅子上,脸色比来时冷了好几分。
太后轻叹一声,“你是哀家生的,哀家自是知道你心里计较什么,从小你才思敏捷,见地不凡,但唯有一事上,会显露你孩子的心性。”
皇上知道太后指的是什么事,从小,只要宫中有人提到萧元祁,他便会恼怒不已。
太后继续说着,“不管他的生母是谁,祖母又是谁,皇上只需要记得他生自永安王府,是永新一任的永安王,永安王的职责就是守护大晟,永治久安。”
“血脉改变不了,但如今已然改朝换代,皇上若因此心生了芥蒂,岂不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你回过头想想,这种情绪是不是让你一叶障目?”
“一位帝王,能否坐稳皇位,除了必要的手段,还有他的能力与魄力。”
“皇上难不成是对自己没信心吗?你今日可以不听朝臣所言一意孤行,但君臣失和可是大忌,更会动摇国本,你好不容易清洗了大半世家,如今要是寒了这些一直忠心耿耿跟随你的大臣,往后可想过会如何?”
皇上静静地听着太后的话,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扶手。
太后的话他听进去了,也开始反思近日来的行为。
仔细想来,自己最近确实很多时候偏激了,特别是当有人反对自己时,自己的情绪特别容易失控。
难道真的是因为知道了萧元祁身上留着前朝皇室血脉的事情才让自己如此失控?
皇上眉头紧皱,似在思索,却又是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过了一会,他起身,整了整衣袍,“母后的话儿臣明白,您放心,儿臣自然以大局为重。”
太后微微颔首,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心中轻叹,但愿自己今日这番话他当真能听进去。
从太后宫中出来后,孙海又疾步跟上皇上,他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可要去湘嫔宫中?”
皇上想了想才道:“不了,先去皇后宫里吧!”
“是。”孙海低着头,敛下眼底的思绪。
对于皇上的突然到来,皇后倒是有些意外。
她原本正在哄小皇子午睡,见他来了,便把皇子交给了奶娘。
自从独宠湘嫔开始,皇上已经许久未来未央宫,而且刚听说下早朝后不少朝臣贵在御书房门前,想来皇上情绪应当不佳。
“皇上怎么到臣妾这来了?”皇后语气淡淡的问。
虽然没有不敬,但皇上觉察到几分疏离。
但他心中并无不悦,皇后待他一向如此,她并不会和其他嫔妃那般,一颗心全都扑在他身上。
她一向举止得体,端庄有序。
他曾觉得,她这样的人真的很适合当皇后,母仪天下。
她不似湘嫔那种无论你做什么都默默在背后支持的解语花,皇后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她的谋略与见地也不比男子差。
因此,偶尔有举棋不定的事情时,他会来找她说说,听听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