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楼倒也没有真的无耻到底,谢琅落了一子,犹有些忿忿,防贼似的盯了他一眼,越文楼失笑。
“就算你耍赖皮也赢不了我的。”谢琅气哼哼地道。
“我耍赖皮么?”越文楼头也不抬,“庄靖文的事难道不是你耍的赖皮么?”
来了,谢琅精神一震。眯了眯眼睛,满不在乎地说道:“朝堂之争,各凭本事嘛,恒阳王何必这么小气。”
却说这庄靖文是何人?他原本只是个六品小官,只因算术出众被越文楼看中,把他调到京师做了户部侍郎。
此人其他的倒也平平,一手查账的本事却是可圈可点。越文楼派他去查越西临的账本,很快便被找出许多被人栽赃陷害的漏洞来。
“要说还真是内行看门道,你说那账簿,就是白纸黑墨那几行字,我们可什么都看不出来。经庄大人那明察秋毫的眼一照,竟然有这么多漏洞。”谢琅笑得轻松。
“所以你们便找人绑了他的老母亲,逼他上书为你们言事?”
“要说这事儿还是王爷你不地道,咱们两家说好了再朝堂之上共进退。可你这边明明查出问题了,却藏着掖着,老大没有意思。为了让王爷不至做个失信于人的小人,我们只得自己个儿想些歪门邪道,贻笑大方了。王爷你也别怪罪庄大人,他孝顺父母,是王爷你领导有方,下属才能德才兼备啊。”
越文楼当然不会让庄靖文在这个时候出来,越西临是匹狼,答应救他是自己还需一个人替自己扰乱郑氏的视线,让自己不至太过孤立无援。
如今越西临活着出狱,而他在军中的影响力犹在,这样刚刚好。若让他尽复旧观,难保不会养虎为患。
可恨这楚镜明明清楚这其中关窍,却还要拿这话来堵自己。还是说她眼里只有她那心上人,一叶障目,还真当他们真的是公平交易了不成,越文楼烦躁的扯了扯领口。
“你要让庄靖文上书替越西临释罪?”
“那是自然。”
“呵,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为越西临争权了?”越文楼脸上狠色一闪而过,干净利落地吃下一大片黑子。
谢琅诧异地抬起头,“这如何能叫争权夺利?这本是他应得的,我只不过是让事情回到它本来的样子罢了。”
“我真不该说你是聪明还是天真。”越文楼手紧了紧又松开,“有的人他是匹狼,你给他一根肉骨头,他就能想办法吞下整只羊。你是夏国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真把他推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们夏国。越西临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我晋国这一国的王。”
“怎么会?”谢琅心神一震,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越西临也从未对她说过这些。
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么?若真有这么一天,夏国和越西临,自己会站在哪一边呢?谢琅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