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婢见状,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偌大一个花厅,顿时显得空荡荡。
“回来啦,我正在等着吃饭,你要不要来一起吃。”掩饰性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其实她只是想用茶盏挡住自己的脸,她不确定自己的脸上是不是还留有狼狈怨愤的神色,她不想在越西临面前露出这样的狼狈。
谢琅顿住了,越西临抓住了她的双腕,茶盏被他强硬的从眼前移开,谢琅脸上的神色忽然就这么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越西临眼前。那一霎那,谢琅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狼狈。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我要狼狈?
谢琅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的潜意识里,从一开始就觉得为了另一个人而患得患失是十分难为情的事情。她向来自诩潇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向凡人男女一样陷入这恼人的情爱,还是让自己落到了如此狼狈的境界。谢琅想装得若无其事一些,至少显得没这么在乎这段情意,可是在越西临眼睛里看到自己眼中的凄迷的时候,谢琅不得不诚实地面对自己。
她原来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潇洒,也放不下这段情意。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谢琅狠狠甩开越西临的双手。可是没用,他的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禁锢住自己的双手。眼泪忽然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你做什么,放开我。你不是已经决定要跟崔家小姐永结秦晋之好了么,还做出这幅模样做什么?你有别的打算,告诉我就是了,我还会缠着你不成。咱们好聚好散,也算利落,你这般煞费苦心又是何必。”
是啊,告诉我就是了,我谢琅虽然伤心,但也绝不会纠缠着你,我一定会像一只骄傲的猫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即使需要在人后默默舔舐伤口,可也总有会愈合的一日。可是现在,又算是什么呢?
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越西临大力的抱住她,竭力的安抚着正奋力挣扎的谢琅。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如往常一样,男子滚烫的体温顺着二人紧拥的身体一阵阵传递过来。越西临的眼眶也红了,他拼命的抱住怀中的女子:“阿镜,阿镜,你别生气,听我跟你说。”
谢琅被他拥在怀里,尽管越西临身上传来他滚烫的体温,谢琅还是不禁冷得发抖,她竭力镇定下来,使自己不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的疯女人。十几年的皇室教养和自持,让她在此刻依然扬起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尽管她的嘴唇还在发抖,她还是拼命撑起了她的背脊,“好啊,你解释啊,任何人都该有解释的机会不是么,你说啊。”
可越西临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了,阿镜的眼睛还是如他们初见时那般明亮美丽,可惜此刻却犹如一汪湿哒哒的山水,似乎掐一把就能滴出水来。可泪水在她美丽的眼眸里转啊转啊,却始终倔强的不肯再落下来,仿佛刚才那个伤心落泪的女子只是自己一时的幻觉。
自己该要怎么说?说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得已,说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她,亦或是旁的什么缘由,可是对上阿镜的眼睛,越西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无论如何,辜负了就是辜负了,所有的理由亦不过是借口。阿镜不是寻常女子,那些空话,在她眼里就是一戳就破的泡沫,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越西临很明白一点,自己绝不会放放任他们之间在这里戛然而止,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将阿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