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毖的钩子紧紧抵在谢琅喉间,皮肤似乎已经破了,可奇怪的是并不疼痛,只是有些冰凉。
人这一生有时难免会陷进一些一厢情愿的梦里,可既然是梦总有醒的时候。谢琅错就错在以为自己能够获得平常的幸福,可她哪里知道她这样的人,爱上的有是这样的身份,注定无法轻易得到幸福。
死神的镰刀此刻正在她的脖颈间,可她却并不害怕。谢琅隔着人山人海与越西临遥遥相望,竟似在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惊急。
那一刻谢琅大彻大悟,连自己都避之不及的政治旋涡,为了他,我谢琅竟也有一天会为了这些利益之争汲汲营营,做尽自己从前所有不屑之事。可到头来自己却是伤身伤心,这是自己放弃初心应有的责罚,可是幸好人还能补救自己曾经的错误。就算马上就要死在这里,那也要从现在开始,他越西临的喜怒哀乐再与我谢琅无关。
他惊也好,急也罢,;他爱也好,不爱也罢,都与我谢琅有什么关系呢?从此之后,各行其道吧。
至于生死,谢琅早已置之度外了。
可有一个人明显不这么想:“铁毖,你做什么,把钩子放下。”
旁人的话铁毖或许可以置若罔闻,但这个人,铁毖却是不能等闲视之的。
“王爷,若不挟持这个女人,我们今天都会死在这儿。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要怜香惜玉么?”
越文楼却道:“不论什么时候,我越文楼都不需要劫持一个女人向人乞怜,你若还当我是你的主人,就放了她。”
“王爷!”铁毖那双浑浊的老颜里也溢出了泪水,“你就听老夫一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任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放了谢琅,越文楼一行断无活路。可道理谁都明白,越文楼却依然不肯做这样的事。
“越文楼,我谢琅欠你的,你的情分谢琅没齿难忘。今日若是这一条性命能救你一命,那是比什么都值得,你放弃这一条生路呢。”说完谢琅看了一眼远处的越西临,冷笑一下,“当然,要这条命还看在某些人眼里才行。”
“姑娘,你...”魏奉成却是大吃一惊,他既没想到谢琅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又为越西临打抱不平:“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王爷怎么会不将你的性命放在心上呢?”
说完他急切地扭头去看越西临,希望为自己的话找出一点立足的证据。
可是没有,整个场间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仿佛只有魏奉成一个人,像一个小丑一样对两边都说这没有人在意的话。魏奉成忽然就卡壳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也沉了下去。
“你放了她,条件任你开。”风中终于传来越西临大发慈悲的话语,声音低沉暗哑,和平时有许多不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烨阳王,老夫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给我们每人备两匹快马,以及十天的干粮饮用水,送我们所有人出城,你们不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