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后,和李泉去了私塾食堂。
张才锦因着把钱都买了白麻纸,加上孙氏又迟迟没送银子来,他囊中羞涩,买不起荤腥,只能和李泉一样,买了最简单的伙食,两个灰面窝头和一碗清炖萝卜。
两人正吃着,从旁边路过三四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他们是钱家私塾的宗亲子弟。
钱家私塾是洛河镇颇负盛名的私塾。
张才锦去年考中秀才后,本可以去平遥县县学读书。
但他刚考中秀才,且排名末尾,并无过人才气和家境,所以去了县学,也是最低一等的附生。
附生在县学读书,每月没有粮食,吃喝需要自己解决。
加上县学内都被官家和富家子弟所占领,张才锦无权无势,又是个不起眼的附生,在县学那种复杂的环境下着实难以生存。
还有就是县城的物价比洛河镇要高出不少,张才锦家中本就贫穷,他不想去县学丢脸,索性选了洛河镇的钱家私塾读书。
钱家私塾免费给学子提供住所和一日三餐,但环境简陋,伙食粗糙,要想吃好住好,就要花钱。
可钱家私塾束修便宜,且寒门子弟众多,名声不错,故此张才锦才挑了这家私塾。
那三四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其中就有钱家的小少爷,名为钱钰。
钱钰看张才锦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他瞥见张才锦吃的饭食,嗤笑道:“你们看,张才锦吃的那简陋的饭菜,给我家狗吃,狗都不吃,他还吃的津津有味。张才锦,你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
“刚才我把剩下的鸡鸭肉给我家狗送去了,我看你吃的这样寒酸,于心不忍,不如我喊人把剩菜给你端来?”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都笑了起来,那笑讽刺至极。
张才锦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瞪着钱钰,羞恼道:“钱钰,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羞辱我?”
钱钰懒洋洋道:“张才锦,我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认真?再说了,我是出于好心,你不领情就罢了,还怪罪我,我真是好冤呐!”
“你!”
张才锦看他还在戏弄自己,气的脸色发白,牙齿咬的吱吱响。
可他除了气个半死,并不敢把钱钰怎么样。
钱钰在私塾内是小少爷,小霸王,身份高出身好,家里又有钱,连私塾先生都是靠钱家养着的。
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能拿钱钰怎样?
只能忍着罢了。
“别你呀我的,你该叫我钱钰少爷,你在我家私塾读书,难道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钱钰不屑的斜他一眼,又讽刺道:“天天装的多清高,结果连像样的饭菜都吃不起,有什么可傲的?你要是缺钱,我倒能施舍你一点儿,不过你得跪下学两句狗叫,叫的我开心了,我就赏你点银子。”
“哈哈钰哥说得对,让张才锦学狗叫!”
“张才锦,我要是你,我就跪下了,你不知道钰哥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就够你吃香喝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