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小什么话也没说，开了房门就进去了，门就这么这么敞着。余方朔叹了口气，走了进去，一看房间就是那种简单的双人床间，他的心才放了一半。这孙子还算有点良心，没给他整别的。

“……你要换衣服吗？我给你拿。”戚小小打开行李箱，表情从容，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但余方朔知道，她是不想让两人都尴尬。

他关上门，走过去和戚小小蹲在一起，她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出睡衣，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找了件白衬衣出来。余方朔沉默了好久，才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戚小小，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戚小小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道：“我记得高一那次运动会，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表白。但你考虑到了我的颜面，把我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才拒绝的我。”

“你跟我说你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是他走了，你还一直喜欢他，所以不能接受我。虽然很难过，但是我觉得你和那些三心二意的男生不一样。所以我说，我可以等你，等你放下那个人之后，再考虑考虑我，反正我还年轻，三年四年我还是等的起的。”

余方朔听着，不由低下了头。那次表白之后，戚小小确实没有放弃，每次他到学校，抽屉里都会有一些贴着便利纸的零食，还有早餐。上面写了很多暖心的话，提醒他吃早点，每天要开心之类的话。高二的时候，余奶奶去世了，那段时间是余方朔最低谷的一段时期，也是戚小小和许明一陪他走出来的。

她真的很好，即便在一起了，余方朔对她的愧疚也从未减轻过。他以为江泽月走了那么多年，他已经可以释怀了，可以接受新的人，可以有一段新的恋爱。但是没想到，他又回来了，将余方朔对他所有的幽怨都推翻复盘。他是被迫离开，可受尽煎熬的人，不是他吗？

“其实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也没有怨过你，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情。江小哥人很好，我能理解你，如果你还是不能放下，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戚小小说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含着泪水的。她双臂架在腿上，别过头去，不让余方朔看见她的脸。余方朔内心一团乱麻，他明白只有把心里腾干净了，再爱另一个人的道理，但他显然是没有做到，也可能永远都做不到。他真的没想伤害任何人，想和戚小小好的心也是真的。

余方朔伸出手，犹豫再三，还是搭上了她的肩膀：“我让你受了委屈，是我的错。但是江泽月……他已经走了，我们也不可能再见面了，我会好的。如果你还愿意，能给我一点时间吗？”他们都需要时间，余方朔还是了解自己的，他不是说不爱就不爱的人，但他不能让戚小小觉得，自己是在爱另一个人的同时，在牵她的手，那和人渣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女生想要的态度，戚小小也觉得很欣慰，点了点头。

他不是圣人，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人生。余方朔也想一心一意对某个人好，但是江泽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又回来的太晚。他想所有真心给戚小小，就像她爱自己那样爱她，但是他做不到。如果将来他们还在一起，他能给戚小小的会有很多，把所有好的，能给的都给她，但是只有爱，他给不了满的。

晚上洗漱之后，余方朔还是和徐婷换了房间，自己去了单人间。徐婷看见他的时候，眼神都恨不得把他活剐了，还是戚小小极力阻拦，才没有起冲突。

所有都收拾完毕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余方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一直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