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余秽才慢慢地开口:“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了啊,就我。”蛊女摊摊手。
“真的?”余秽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紧盯着她,目光如炬。
“当然是真的了!这么多年,你看你了解的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不是我主动暴露出来,恐怕你也不知道我知道吧。”蛊女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确实,这么多年,除了阿娅,蛊女是第二个人提到过生息蛊的事。
“那我就姑且信你一次,但若是我发现你骗我,后果自负。”余秽选择赌一把。
“切。”蛊女翻了个白眼,疑心真重。
余秽:“关于生息蛊的事,你还知道什么吗?”
他对于生息蛊的事知道的不多,大多数都是来源于古籍上那廖廖的几语,阿娅在临走前将生息蛊交给他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不能给任何其他的人,一定要保管好。
如果遇到了生命危险或濒死的时候,可以混着他的血吞服下去,能保住他的性命。
“我知道的不多啊,就古籍上写的那些。”想了一会儿:“哦对了,不过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生息蛊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有人会制作,大概每个苗寨内都会有一只,交由苗巫保管,但是我们格南苗寨的早在古苗巫之前好像就用掉了,但你们巫祈苗寨却传承下来了。”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一代的时候没有在苗巫那儿,反而到了你的手上。”
“就连生息蛊在你手上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余秽:他还真不知道。
余秽:“……嗯。”
他们巫祈苗寨的苗巫与其他苗寨略有些不同,有点像是家族继承制,按理说,这生息蛊确实不应该在他这,应该在现任的苗巫手里才对。
但不管怎样,现在在他的手里,那可就是他的了。
说到这儿,蛊女伸手捣了捣余秽:“哎,你真要给夏青溪用啊?那相当于是多了一条命唉。”
余秽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想要?”
余秽突然想到,好像蛊女也活不了多久了,身体不太好还长年养着蛊,即使她自己的医术很好,但那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医者不自医。
“算了吧,等苗巫死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儿了,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蛊女撇撇嘴,酸道:“更何况我也打不过你啊,想要也拿不到。”
余秽:“……”恐怕后面那个才是主要原因吧。
“说真的,你真的要给他用?”蛊女再三确认。
“嗯。”余秽点头。
蛊女一脸看稀罕事儿的表情看着他:“那你图什么啊?图你把人救活了,人家再抛下你一走了之?”
“……”余秽:“不会。”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啊。”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恋爱脑啊,蛊女觉得有些稀奇。
余秽垂着眸子,神色冷淡,眸光沉沉,一眼望不到底:“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哇偶,强取豪夺啊。
不过,这才是余秽。
“你的解药还打算做?”看余秽又往亭子里跑,蛊女不解出声。
既然有生息蛊了还去费劲做那个连记载都不知道有没有错误的解药吗??
他都浪费她好多材料了,每次看他在那捣鼓那些东西,最后还失败了,她的心简直都在滴血,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余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为什么不继续?要是真的成功了那不就不用生息蛊了吗。”
蛊女:“……”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但那浪费的是我的材料啊!!我的!!!
敢怒不敢言。
“行吧行吧,那你自己搞去吧。”蛊女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
夕阳渐沉,霞光满天,远山的群鸟也渐渐归巢。
余秽抬眸望了一眼天色。
太阳快要下山了。
蛊女这时也正好出来了:“呦,准备回去了?”
“嗯。”
“怎么样?解药制出来了吗?”
“没有。”
看着余秽这一脸平淡的模样,蛊女觉得有些不应该啊。
“你不觉得难受吗?或是有些生气?”
余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有用吗。”
蛊女耸了耸肩:“好吧确实没有。”
其实余秽也有预感,解药是一时半会做不出来的,古籍的记载似乎有偏差。
余秽其实能够找到正确的制法,但这需要很长时间来进行一一筛选,可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若是没有生息蛊,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万幸。
-
等余秽回到住处时,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夏青溪,而是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众人。
在他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时,就有数道灼热的视线齐刷刷的投向他。
余秽的第一反应先是:“……”接着立马就是:“!!!”
余秽眉头突然紧锁,仿佛下一秒就要狂奔起来:“夏青溪出事了?!”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事没事没事!!”众人赶紧摇摇头说没事。
刚才他的气势也太吓人了吧,众人心有余悸。
余秽松了一口气:“……”接着皱眉道:“那你们在这站着干什么?夏青溪呢??”
周雅安:“我们在这等你啊,就是有点太着急了想知道消息。小夏在楼上休息呢。”
余秽点点头:“解药制作好了。”他边上楼边对着跟着的众人说:“我现在上去给他解蛊,你们不用跟着。还有,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们。”
其他人虽停住了脚步,但还是有些担心:“没事没事,我们等着你们一起,现在小夏没好我们也不放心啊。”
余秽转身看了一眼,没说话。
随便吧。
-
卧室里。
夏青溪正躺在椅子上看书呢。
听见门外传来的动静后他才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门口,见是余秽,随后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你回来啦。”
余秽顿住了脚步,没再上前,声音有些闷:“嗯。”
“怎么了?”夏青溪歪歪头,盯着他:“怎么不进来啊?”
“我……”余秽的声音有些艰涩,长睫轻颤:“我没制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