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青溪犹犹豫豫道:“好吧。”
“这是答应了?”余秽问道。
“嗯。”声音有些迟缓。
“嗯嗯!不用担心,我在这儿看着呢。”余秽安慰道。
“对了,我把本命蛊取出来后那个蛊虫应该就会立刻开始躁动了,而且因为受到了压制,反弹的可能会有些厉害。”余秽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那种疼痛会非常的难熬。
“没事儿。”夏青溪表示自己没问题,他觉得自己还是挺能忍痛的。
“那我们现在开始吗?”夏青溪问余秽,早结束早好,他可不想一直去思考那个要被他吞了的软体虫子。
俗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真怕待会儿就没有勇气了。
“好。”余秽爽快点头。
“对了。”他有些犹豫道:“要是你待会儿因为太疼了可能无法自己自主吞咽,我可能需要帮你。”
抿了抿唇,迟疑问道:“你能接受一些肢体接触吗?”
夏青溪大手一挥,干脆道:“没问题。”再说了,就算疼能疼到意识不清那种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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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夏青溪真想收回刚刚的那番豪言壮语。
这也太疼了!!
此刻夏青溪正蜷缩在床上,五指紧紧的抓着床单,另一只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处。
在余秽刚取出他的本命蛊后,胸口盘踞的那只蛊虫没了压制就开始疯狂的躁动,触底反弹吗这是,也太疼了!!
这种疼痛感比祭雷神那天晚上感受到的还要疼还要迅猛,说是扒皮抽筋都不为过了。
他蜷缩在床上,呼吸有些凝滞,此刻连呼吸成了一种奢望,每吸一口气,心脏就像是被一把刀子划过一般。
夏青溪紧咬着牙关,尽力遏制住要溢出唇边的痛呼声,此时鬓角有水光滑落,不知是汗水还是混着汗珠的泪水。
在夏青溪疼到蜷缩的那一霎那,余秽就立即伸手将青年捞到怀里搂紧,此刻青年疼痛的模样十分清晰的映在余秽的眼底,但他却无力帮他承担这份痛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青年的蛊解了,减少他疼痛的时间。
余秽将划开的手腕放在夏青溪的唇边,放缓声音哄着他:“来,先把血喝进去。”
但无论他怎么哄,怎么把手凑过去,青年就是没有张口的意思。
夏青溪的意识已经痛的有些不清醒了,他现在浑身上下的感官都集中在胸口的疼痛上,已经彻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看着因挣扎而滴落在夏青溪唇边、颈间的鲜血,余秽蹙了蹙眉,有些无奈。
唉。
下一秒,他果断采取了别的措施。
他用一只手固定住怀中的青年后又对着自己的手腕吸了几口血,接着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稍稍用力让青年的嘴唇轻启,露出一点点有些猩红的舌尖。
余秽眼疾手快的将生息蛊往青年微张的嘴巴里丢去,下一刻,微微低头将略有些凉意的唇覆在了青年温热的唇上,把口中的血尽数渡了过去,又顺手抚了两下青年的喉结,辅助他吞咽。
有效,但是效果不大。
血倒是吞了大部分,但是蛊虫却没有混着血被一起吞进去。
余秽才刚刚往回撤了撤,就见怀中的青年抵着舌尖,在把蛊虫往唇外推。
余秽:“……”倔强。
于是他再次低头,唇与唇紧贴着,同样伸出舌尖将蛊虫往青年的唇里推去,过程中也不免的有些“磕磕碰碰”。
蛊虫已经沾了血了,再不吞它可就真的要醒了,夏青溪要是意识到了那肯定就更不会再吞了。
接着,余秽趁蛊虫被推进去的瞬间,眼疾手快的再次顺了顺青年的喉结。
“咕嘟。”终于吞下去了,余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艰难。
生息蛊的作用确实是强,也不愧是苗疆传说中的圣蛊,在刚吞进去不久,似乎就在体内发挥作用了。
这从青年挣扎的幅度就可以看出来。
余秽就这么搂着夏青溪,慢慢等蛊虫生效。
不一会儿,青年就停止了挣扎,手也缓缓的从胸口有着褶皱的衣服上放开,整个人显得有些脱力,手无力的搭落在床边。
见状,余秽这才彻底放下悬着的那颗心,似乎是蛊解了。
在蛊还没有解的时候,余秽那可是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过程中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
余秽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靠坐在床头,两个人都很狼狈,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夏青溪尤为明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长睫也被泪水染成一簇一簇的,唇色鲜红,唇边、颈间还隐隐有着殷红的血痕,眼皮轻阖着,神色有些朦胧,目光似是没有焦点,整个人都仿佛被狠狠蹂躏了一番。
着实狼狈。
等夏青溪慢慢缓过神来之后,抬眸第一眼望见的就是样貌有些过于秾丽的余秽,似是开的正灿烂的荼蘼花,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少年的额角也隐隐泛着水光,眼尾微红,唇色鲜红,似是沾染了鲜血。
血?!
夏青溪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从余秽的怀中坐起。
愣着双眸,刚刚发生的一切正逐帧逐帧的在他眼前 回放。
虽然他的意识当时是有那么些不清醒,但是大概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我去。
夏青溪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过了会儿,他忍不住扭头看向余秽:“这就是你说的‘肢体接触’??!!”
“啊。”余秽有些愣愣的应了一声。
夏青溪无奈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深呼吸一口平复一下心情。
不行,越想越觉得诧异:“你还伸舌头!!”
身旁的余秽有些委屈,抿了抿还泛着光泽的唇,委屈道:“可是我喂你血你又不喝,还挣扎,我只能那样了啊。”
“更何况蛊虫都沾了血了,你还把它往外推,要是再不吞下去它就要活了,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吞下去了。”余秽低垂的眉眼,长睫轻颤,整个人看着都有些可怜兮兮的。
仿佛他是好心,结果却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整个人都要错付了。
夏青溪伸手盖住了脸:“……”
接着,没等夏青溪说什么,他又抬眸盯着夏青溪,眼眶泛红,眸中隐隐有泪光闪过:“你是不是嫌弃我……”
说完,少年的眼泪就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整个人愈发显得委屈了。
这谁来了不说一句:这就是个好心却被误会的小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