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娅呢,余秽对她是有些印象的,但同样也不多,在他的印象里,阿娅对他偶尔会很好,但大多时候却是漠不关心的,她也只是尽了她的义务。
至于在夏青溪面前表现出的那副样子,余秽只能说,爱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更何况,对于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对亲情有所留恋,但若是囿于情爱,那未免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另一边,看着少年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以及听着他那委委屈屈的表示自己真的很着急的发言,夏青溪不禁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谁知道这着急里面是有几分真几分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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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土地之上,烙下的零落光斑,犹如点点碎银。
他们打算早上去苗巫那瞧瞧,毕竟昨晚了解到的那些东西,多多少少的与苗巫还有那么点儿关系。
之后呢,就打算去拿夏青溪留下的其他行李。
其实夏青溪根本不着急去拿那些东西,反正暂时也用不上,但耐不住跟在他身后走着的那位着急啊,想着反正今天要下山,那就索性把东西一次性弄完吧。
虽然夏青溪很不理解,但他要是想的话那就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夏青溪在前面溜溜达达的走着,余秽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他的那双眸子就从未从眼前的这个青年身上离开过。
下山的路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夏青溪拿着相机在拍周围的风景,一个人自得其乐,而余秽就跟在他身后这么看着他。
但盯着盯着,余秽的思绪就有些飘远。
他突然想到了他之前与蛊女的对话,那时夏青溪不在。
蛊女当时问他:“你是真的很喜欢夏青溪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好像是这么回答的:“是啊,非常喜欢。”
“喜欢他哪里呢?”“不知道,但就是很吸引我。”
接着蛊女换了个问题,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在你心里排在第一位吗?”
他当时很肯定的回答:“不是。”
听见他的回答后,蛊女当即嗤笑一声:“我就知道啊,像你这样的人。”
对于蛊女的嘲讽他没有多解释什么,因为在他看来,这不是很正常吗?
青年在他这里不是排在第一位,同样的,他在青年那里也不会是第一位。
他都知道的,他们一个偏执,一个理智,谁也不是那种为了爱要死要活的人。
爱可以是调味品,但却不能是主食。
半晌,蛊女又接着问道:“那他知道吗。”
他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大概吧。”
其实他也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但是又想到青年其实并不是一个傻白甜,夏青溪很聪明,很理智,也很敏锐。
即使对方没说,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青年应当是有所猜测的吧。
毕竟,在某一方面他们是很相似的。
然而蛊女当时听到后是怎么嘲讽他的呢,她说:“你既想和人家在一起,又想和人家种同心蛊,还想要出去。既要又要还要的,可真敢想啊。”
他当时没说话,但现在,他有了回答。
余秽微微低头,眼皮轻轻垂落,长睫半遮掩着眸中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漠,暗自思忖道:
可是彻底逃离这里已经成了我的一个执念了啊,我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厌恶至极。
思及此,余秽轻撩眼皮,抬眸看向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青年。
这是最好的一次的机会,也是仅有的一次机会,更是他心甘情愿栽进去的一次机会。
他不允许这件事有任何差池。
他必须保证这件事万无一失。
至于面前的这个青年,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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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巫的诊所内。
“您好啊。”进了苗巫平时给人看病的地方,夏青溪先是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即使对苗巫有些怀疑,但面上功夫总得做好。
“哎。”一直在低头整理草药的苗巫闻言抬头,看到来者后显得有些惊奇:“是你啊。”接着苗巫同样回以了他一个热情的笑容。
他边放下手中的东西,边招呼着夏青溪进来坐:“来来来,进来坐。”
“对了,之前不是听说你们去了另一个寨子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儿了。”苗巫随口问道。
但夏青溪先没说话,而是抬步走了进去,进去后又微微偏了偏身子,扭头等余秽。
见余秽也进来了,他这才顺着苗巫之前指的方向走过去。
而苗巫呢,见到余秽罕见的来他这儿了,也顾不得夏青溪回没回答,惊讶道:“哎,这不小鱼吗,怎么今天愿意来我这儿了。”
面对苗巫的笑脸相迎余秽没有任何表示,在站到夏青溪身边后就在那面无表情的低头扣着手,听到苗巫的问话也没有丝毫抬眸回答的意思。
而苗巫呢,也没有丝毫尴尬的意味,转头又笑着去和夏青溪聊天了:“我看你和小鱼一块儿进来的,你们现在是朋友吗?”
夏青溪这次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觉得还挺投缘的。”
“哦哦。”苗巫也跟着点点头:“不打不相识嘛不打不相识。”
这显然是想到了夏青溪最开始来找他的原因。
说完,他又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夏青溪:“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