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方面呢?”夏青溪注意到了他的措辞,继而问道。
“另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是为了转移苗巫的视线。”尤善道。
“当时他就已经盯上了余秽和他的阿娅,如果我不想个办法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的话,余秽他们的安危就没了保障。”
余秽点了点头,微微垂下的眸子,眼中的神色不明,
但从尤善的角度来看却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也让尤善无法判断他到底信没信自己。
尤善:“那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夏青溪出声道:“我们听说,原本的这一任苗巫应该是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以及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在任的这一位?”稍稍停顿片刻,又接着问道:“你明明还活着,可为什么我们去问苗巫的时候他却说你已经死了,甚至在余秽的印象里,你也是已经死了的?”
尤善把夏青溪一连问出的几个问题稍稍捋了一下,这才开口道:“那这就说来话长了。”
余秽打断了他想要追忆往昔的打算,直接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尤善:“……”冷漠无情。
他尴尬的咳了两声,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听到最后,夏青溪总结下来就是:
为什么原本的这任苗巫应该是尤善?
答:因为他找到了生息蛊。
听到这的时候夏青溪还不禁点了点头,看来他们知道的原因是没错的。
接下来,为什么苗巫变成了现在的这一位?
答:因为尤善“死了”,苗巫之位不能长久的空缺,而现任苗巫也算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寨民中的口碑也不错,再加上一时半会的又找不到比他还合适的人了,因而他就这么当上了苗巫。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尤善在他人的印象里已经成了“逝者”?
答:还是苗巫搞的鬼。
或许是看在他算得上是苗巫的表哥,两人也还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他可能大发慈悲的想留他一命吧。
又或是他想看看他的手下败将在选择与他不同的道路后过的有多么的凄惨。
或许只有一种,又或许是两种都有,但这谁能说的准呢。
毕竟他们也不是苗巫,更不会读心术。
-
他们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想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至于还有少部分问题不清楚细节的,尤善给了他们一封信。
他说: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可以从中找到答案。
既然如此,夏青溪他们也就不打算多留了,索性就先回来吧。
尤善和苗巫的事他们不打算去掺和一脚,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掺和一脚,就让两位当事人自己去解决吧。
或许尤善会挑明,又或许不会,继续去装着他的傻子。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旁人也不应该插手。
至于苗巫,这个一切悲剧的幕后黑手,余秽是绝对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的。
他的人生本应是一帆风顺前程似景,但中途出现了苗巫这个变数,他的人生彻底走上了另一条荆棘载途前途渺茫的泥泞小径。
苗巫该活着吗?他不该活着。
但他能就这么的轻易的简简单单的去死吗?不可能。
余秽不会允许的。
之前蛊女说要让格南苗寨的苗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她没有成功。
可余秽不是蛊女,她没能完成的事不代表他就完不成。
苗巫的下场不会好的。
-
回住处的路上。
“你觉得……尤善的这种善意的谎言真的好吗?”夏青溪突然开口道,边说着还边往余秽那儿走近了些。
“嗯?”余秽有些不明所以:“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了啊。”夏青溪摊摊手:“觉得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辩题。”
余秽:“……”
他先没有回答,而是谨慎的回问道:“那你觉得这样是好的吗?”
“嗯……”夏青溪轻敲着腕骨,垂眸默默的思索着:“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即使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或者说是善意的,但他造成的后果终究是不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嗯。”余秽也点点头。
“要是我伤害了你,但是我再对你说一句:抱歉,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觉得这样你能接受吗?”
余秽乖乖的摇头:“不能。”
“嗯哼。”夏青溪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说道:“造成的伤害是既定的事实,无论你再说什么或是辩解什么,这些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所以,我不能接受欺骗,哪怕是善意的,也不可以。”边说着夏青溪边凑近了余秽,直至最后单手搭在了余秽的肩上,面上微微贴近,说话时的气息也尽数扑洒到了他的耳畔。
“懂吗?”